课代表趴下开我桶30分钟
课代表趴下开我桶30分钟
这事儿说起来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。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，教室里闷得像个蒸笼，头顶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，搅动着燥热的空气。我正对着桌肚里那桶新买的、宝贝得不得了的颜料发呆——那是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到手的高级货，据说颜色特别正。
“哎，你的颜料，能借我用用不？”声音从旁边传来，我一抬头，是课代表小陈。他画画不错，在班里是出了名的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借吧，实在舍不得；不借吧，又显得小气。犹豫了几秒，我还是把桶递了过去，嘴上还嘱咐着：“你小心点用啊，那个钴蓝特别容易脏。”
他点点头，接过桶就蹲在了我座位旁边的过道上。接下来的一幕，让我有点懵。他并没有打开盖子直接蘸取，而是把整个颜料桶放在地上，自己几乎趴了下去，脸凑得特别近，然后……开始慢条斯理地研究那个密封的盖子。左转转，右拧拧，动作轻得不像话，好像在拆一个古董文物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五分钟，他还在和盖子“交流感情”。十分钟，他总算打开了，却又对着里面整整齐齐的颜料格子端详起来，手指悬在上面，迟迟不落。我有点坐不住了，身子往下滑，从桌沿边偷瞄他。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眉头微微皱着，那种专注的神情，仿佛面前不是一桶颜料，而是一个需要破解的密码箱。
“这家伙……在干嘛呢？”我心里直嘀咕。周围的同学有的在写作业，有的在低声聊天，谁也没注意过道里这个“潜伏”着的人。我就这么看着他，看着他极其小心地，用刮刀挑起米粒大小的一点天蓝色，抹在调色盘上，又兑了水，在盘边试了又试。那架势，严谨得像个实验室里的科学家。
说真的，我一开始是有点心疼我的颜料，但看着看着，那股焦躁不知不觉溜走了，反而生出一丝好奇，甚至……有点佩服。现在很多人做事，讲究的都是个“快”字，刷视频要倍速，吃饭要外卖，连看书都恨不得直接看总结。可他呢，就这么趴在地上，花了整整叁十分钟，只为了“打开”一桶颜料，并且做好使用前的所有准备。这种近乎“笨拙”的认真，在这个时代好像不多见了。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，得到一本新连环画，是不是也会先洗干净手，端端正正坐好，然后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？那种对待心爱之物的仪式感，那种全神贯注的投入，好像随着年龄增长，被我们弄丢了。我们总在追逐更多、更新、更快的东西，却很少停下来，好好“打开”一样东西，去了解它的每一处细节，感受它最初的模样。
下课铃响的时候，他终于站起身，把颜料桶稳稳地递还给我，说了声“谢谢”。桶里的颜料几乎没少，但调色盘上，他已经调出了几种非常干净、层次分明的颜色。他画的是一张简单的风景速写，但那天边的云霞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感。
我拿着我的桶，盖子扣得紧紧的，和他打开前一模一样。但我知道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那叁十分钟，他趴在地上打开的，或许不仅仅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颜料桶。更像是一种态度，一种被我们忽略了的“深度体验”的过程。在这个什么都追求即时满足的世界里，这种愿意花时间、俯下身、慢下来的“打开”方式，本身就有一种沉静的力量。
后来我再用那些颜料时，总会不自觉地也慢下来一点，会去看看每个颜色的名字，试着去调出更微妙的灰度。我好像也开始学着，怎么去“打开”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。这大概就是那天下午，那叁十分钟，趴在地上的课代表，给我上的挺特别的一课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