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中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晋中周边两百元的感情
晋中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快,昨天还穿着棉袄,今天太阳一晒,槐花就开满了半条街。我蹲在工地水泥管上啃馒头的时候,老张凑过来递了根烟:“西街发廊新来个洗头妹,200块包夜。”烟是五块钱一包的红梅,呛得我直咳嗽。
两百块是什么概念呢?工地上搬两天水泥,或者给老家闺女买叁罐奶粉。我盯着手里啃剩的半个馒头,面粉屑沾在指缝里,像永远洗不掉的灰尘。
巷子深处的粉红色灯光
西街其实不算街,是两栋自建房之间挤出来的巷子。晚上九点过后,发廊的旋转灯会变成粉红色,把潮湿的地面照得像某种廉价的糖浆。阿芳穿着起球的毛衣坐在玻璃门后面,手里攥着部屏幕裂了的手机。
“哥,洗头吗?”她说话带着点山西口音,把“洗”说成“西”。我站在门口掏钱包,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被体温焐得发热。她接过钱时小指头碰了我一下,指甲油剥落得像墙皮。
阁楼比我想象的干净。单人床上铺着印满小熊的床单,枕边扔着本《故事会》。她脱外套时我看见她秋衣袖口磨出了毛边,和我那件穿了叁年的秋衣一模一样。
后来我们都没脱秋衣。她蜷在床边玩手机,我靠在墙上抽烟。窗外的空调外机嗡嗡响,震得铁皮遮雨棚不停颤抖。
叁轮车里的温度
第二次见阿芳是在工地后面的小吃摊。她端着麻辣烫坐在折迭桌前,辣椒油滴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。看见我时她愣了一下,然后把塑料凳往旁边挪了挪。
那晚她没要钱。我们躲在送货的叁轮车后斗里说话,车斗里还沾着菜叶和泥浆。她告诉我她老家在吕梁山沟里,前年爹挖煤摔断了腰,弟弟等着钱娶媳妇。“两百块够我家吃半个月猪肉哩。”她说着把围巾裹紧了些,围巾上有股廉价洗衣粉的味道。
后来我常去她那过夜,有时给钱有时不给。有回她发烧,我买了退烧药和黄桃罐头去看她。她边吃罐头边哭,糖水混着眼泪流进领口。那瞬间我突然觉得,我们像两只躲在城市缝隙里的老鼠,互相舔着对方的伤口。
工地发薪日那天,我特意去早了半小时。粉红色灯光还没亮,她正蹲在门口洗床单。肥皂泡沾在她睫毛上,阳光一照,居然有点好看。
“今天不算钱。”她抬头时笑了笑,嘴角有个很浅的梨涡。我把新买的指甲油放在洗衣机盖上,包装盒上的蝴蝶结系得歪歪扭扭。
现在经过西街时,我总会多看两眼那扇玻璃门。有次看见她在给客人洗头,泡沫堆得像雪白的云朵。她透过水汽朦胧的玻璃对我眨眨眼,手指在围裙上悄悄比了个“二”。
昨晚梦见老家屋后的山桃花开了,粉扑扑的像姑娘的脸蛋。醒来发现枕头上有口水印,可能梦里笑得太厉害。工友说最近严打,发廊的旋转灯不转了。我摸着口袋里准备给阿芳买羊毛袜的钱,突然很想抽根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