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RITE AS 做晕
WRITE AS 做晕
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？对着空白的文档，或者一个新建的笔记页面，脑子里明明有一堆想法在打转，像一锅煮开的粥，咕嘟咕嘟冒着泡。可当你真要把它们捞出来，变成一行行字的时候，却发现哪儿哪儿都不对劲。敲几个字，删掉；再敲一行，还是不满意。那个光标就在那儿一闪一闪的，好像在嘲笑你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文档里却还是空空荡荡，或者只有几个零星的、不成句的碎片。这种感觉，我管它叫“写晕了”。
“写晕”这事儿，跟累还不完全一样。累是身体上的，写晕更像是大脑被自己绕进去了。你想表达的东西就在那儿，影影绰绰，可你就是找不到那扇准确的门进去，也找不到一条清晰的路把它领出来。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，是不是自己太笨了？怎么别人就能行云流水，到自己这儿就卡壳呢？其实真不是。这往往是你的思维跑得太快，你的表达却还没跟上趟。
我有个朋友，是个设计师。她每次给方案写设计说明，都能把自己“做晕”。画图的时候灵感迸发，一到要解释为什么这么设计，用了什么理念，手就僵住了。她说，感觉脑子里是一幅完整的画，但要她把这幅画拆解成文字描述，就像要把一道美味的炖菜还原成精确到克的菜谱，太难了。这其实就是“创作逻辑”和“阐述逻辑”在打架。创作可以天马行空，凭感觉走；但要把创作讲明白，就需要另一套更有序、更线性的语言系统。
那怎么办呢？总不能一直被“晕”着吧。我试过一个挺笨但有用的法子：别管好坏，先“倒出来”。别想着一次就写成完美的文章，就当是和自己聊天。把文档当成一个不会反驳的听众，把你脑子里那些盘旋的念头，不管多乱多碎，先一股脑地打出来。哪怕只是“我觉得这里应该讲那个案例，但那个案例具体是什么来着？哦对，是上次看到的……”这种自言自语式的句子。先完成，再完美。这个“先完成”的过程，本身就是一种思路的梳理。写着写着，你可能会发现，哦，原来我最想说的是这个点啊。
还有一点很重要，就是别太早当自己的“严苛编辑”。很多人“写晕”，是因为刚写下第一段，就开始用挑剔的眼光审视：这个词是不是不够高级？这个开头是不是太老套？这么一来，创作的手脚立刻就被捆住了。初稿的唯一任务，就是存在。允许它乱，允许它有毛病，允许它词不达意。编辑和修改，那是下一阶段的事儿。把“写作”和“修改”这两个动作在时间上分开，心里会轻松很多。
说到底，“写晕”是一种常态，几乎每个需要和文字打交道的人都会遇到。它不是什么致命的故障，更像是一个信号，提醒你：你的思考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深的层次，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最佳的输出路径。这时候，停下来喝口水，起来走两步，或者干脆换件事做做，可能比硬着头皮僵在那里更有效。等你再回来，没准儿那条路自己就出现了。
所以，下次再被“写晕”困住的时候，不妨放松点。告诉自己，这没啥大不了的，只是思维的齿轮需要一点润滑和预热。别怕写下糟糕的句子，糟糕的句子往往是通向好句子的必经之路。关键是要让思路流动起来，哪怕一开始流的只是浑浊的水，流着流着，自然会清澈见底。写作嘛，本来就是一个从混沌中寻找秩序的过程，晕一会儿，是正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