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田优暴风雨寂静办公室播放
蝉田优暴风雨寂静办公室播放
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窗外的天阴沉得吓人,墨汁一样的云团翻涌着,压得很低。远处的雷声闷闷的,像有巨兽在云层深处打鼾。我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,离最后一班地铁停运还有一小时叁十七分钟。得抓紧把手头这份报告写完。
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没几个字,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劈开天际,把整个格子间照得一片骇人的亮,随即又迅速暗下去。紧接着,轰隆——!雷声炸开,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。雨,几乎在瞬间就泼了下来,哗啦啦地砸在玻璃上,声音大得吓人。世界一下子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吞没了。
我起身去关严了窗户,雨声被隔开了一些,变成一种持续的、厚重的背景音。坐回椅子,我却有点静不下心了。报告上的字好像在跳。办公室里所有的灯都开着,白惨惨的光照着整齐却空无一人的工位,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。平常这个时候,哪怕是加班,也总有敲键盘的嗒嗒声、偶尔的咳嗽声、起身接水的脚步声。现在,除了我自己的呼吸,就只剩下外面咆哮的风雨声,和头顶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嘶嘶声。
太静了。这种“静”不是没有声音,而是被巨大的自然噪音衬托出来的、属于人类活动痕迹的彻底消失。我忽然觉得有点冷,不是空调温度低,是那种从心里漫上来的、独处空旷空间时的不自在。为了驱散这种感觉,我几乎是下意识地,点开了手机里的音乐软件。指尖滑动,一个很久没听的歌单跳了出来,封面上写着“蝉田优”。
差点忘了这个歌手。很多年前偶然听到的,声音很特别,清澈里带着点沙哑的颗粒感,唱一些安静的、叙事般的歌。那时候还用着老式的惭笔3,在放学回家的公交车上听。我犹豫了一下,按下了播放键。
第一个音符流出来的时候,我愣了一下。不是从手机扬声器,我连上了办公室那套平时开会用的蓝牙音响。蝉田优的声音就这样,缓慢地、清晰地,在这个被暴风雨包裹的寂静空间里弥漫开来。她的歌声和窗外的雨声,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呼应。雨声是激烈的、无序的、充满力量的背景;而她的声音是平稳的、细腻的、向内收拢的一条线。
报告是真的写不进去了。我索性向后靠在椅背上,头枕着双手,闭上眼睛。音乐在流淌,雨在冲刷。我好像被隔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,外面是动荡混乱的自然世界,里面是声音构建出的、带着旧日气息的安稳角落。蝉田优在唱着什么?歌词听得不太真切,但那种情绪传递过来了,有点怀念,有点孤独,又有点温柔的坚持。
这算不算一种奢侈的“氛围感”呢?在这样一个被迫滞留的加班夜,一场暴风雨意外地斩断了所有与外界的常规联系,而一段旧日的旋律,又意外地搭建起一个临时的、只属于此刻的精神角落。没有催促,没有打扰,甚至暂时忘掉了还没写完的报告和即将停运的地铁。就是这一刻,声音、空间、天气和心境,恰好卡在了一个特别的频率上。
音乐放到那首最有名的《街灯》,间奏部分是长长的、舒缓的钢琴。我睁开眼,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成一片光晕的城市灯火。它们在水幕中颤抖、扩散,显得遥远而不真实。办公室的寂静,此刻不再让人觉得空旷害怕,反而成了一种包容的底色,让音乐和雨声得以充分地展开、对话。
歌单循环到了开头。暴风雨似乎没有减弱的迹象,依然在倾泻它的能量。但我心里那份焦躁和寒意,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平复了。我重新坐直身体,手指放回键盘。报告还得写,地铁可能也得想别的办法了。但蝉田优的歌声还在继续,和着雨声,填充着这个特别的、寂静办公室的夜晚。键盘敲击声重新响起,这一次,轻快了不少,嗒,嗒嗒,像在和着某个听不见的节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