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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张旧碟片的记忆
前阵子收拾老房子的储藏间，在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底，翻出了几张用半透明塑料袋包着的痴颁顿光盘。封面的印刷粗糙得有些模糊，但那些夸张的标题字眼，却依然扎眼。我拿着其中一张，标题正是那几个如今看来带着强烈时代烙印的字。我愣了一下，随即有些失笑，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那感觉，就像无意中翻到了自己少年时期写的、如今看来幼稚得羞于见人的日记。
那时候，互联网还是拨号的“猫”在吱吱呀呀地叫，带宽窄得惊人。街角巷尾，那种小小的音像店却开得遍地都是。店面往往不大，玻璃柜台里整齐地码着正版磁带和颁顿，而在柜台下面，老板的“宝藏”才真正藏着。你要压低声音，带着点试探和默契地问一句：“有没有……那种片子？”老板便会心一笑，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纸箱，里面满满当当，全是这种封面花哨、标题耸动的光盘。价格不贵，画质也常常差强人意，但那就是许多人在那个信息相对闭塞的年代，对“外面世界”光影想象的一种笨拙而直接的触达。
我把那张碟片拿在手里，塑料壳子因为年岁久了，有些发脆。我忽然想到，如今我们动动手指，在浩瀚的网络资源里几乎能找到任何想看的内容，清晰度从标清到4碍，分类细致到令人眼花缭乱。获取的便利性，和当年那种需要特定地点、特定暗号、充满仪式感甚至冒险感的交易，简直是天壤之别。那种原始的、带着点地下色彩的传播方式，本身就成了那段时光记忆的一部分。它不仅仅关乎内容，更关乎那个特定的、一切都还在缓慢摸索和膨胀的媒介时代。
当然，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，这类内容，无论在哪个时代，都游走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缘。它们往往涉及版权侵犯、内容违规等一系列问题。当年那些粗制滥造的盗版光盘是如此，如今网络上一些来路不明的影音内容也是如此。它们像是一面镜子，既映照出人性中某种原始的窥探欲，也折射出监管与技术之间持续不断的拉锯战。我们今天谈论它，并非怀旧或认同，而是将它作为一个文化现象切片，去观察媒介载体和获取方式是如何塑造一代人隐秘的集体记忆的。
我没有播放那张光盘，估计它也早已读不出来了。我只是把它和其他一些老物件——比如旧磁带、破了的游戏卡带——放在了一起。它属于那个过去了的世界。那个世界有它的匮乏，也有它野蛮生长的活力；有它的灰暗角落，也有它迈向更开放时代的懵懂脚印。现在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信息极度丰裕，甚至过载的时代。如何在海量的信息洪流中保持清醒，如何辨别、选择，如何建立更健康的内容消费观念，成了摆在每个人面前的新课题。这课题，远比当年从纸箱里挑选一张光盘，要复杂得多，也重要得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