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小孩子和妈妈拔萝卜又疼又叫
一小孩子和妈妈拔萝卜又疼又叫
秋后的菜园子，泥土还带着湿气。五岁的豆豆蹲在那儿，小眉头拧成了疙瘩，两只小手死死拽着萝卜樱子，身子拼命往后仰，嘴里“嘿哟嘿哟”地使劲。旁边的妈妈也弯着腰，手把手地帮他一起握着那簇绿叶子。
“妈——妈——它不出来！”豆豆的小脸憋得通红，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哭腔。那萝卜就像在地里生了根，纹丝不动。
“别急，咱们得用巧劲。”妈妈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，“你光拽叶子可不行，叶子脆，一使劲就断了。得顺着它的劲儿。”妈妈说着，用手把萝卜周围的土扒松了些。可豆豆哪有那个耐心？他只觉得这萝卜在跟他作对，于是更用力了，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了萝卜樱子上。
突然，“刺啦”一声，紧接着就是豆豆“哎哟！”的尖叫。叶子果然断了，小家伙因为反作用力一屁股坐在了软泥上，手里只剩下一把七零八落的绿缨子。他愣了两秒，看看手里的叶子，又看看地上那个只露出小半截白胖身子的萝卜，嘴一撇，“哇”地哭了出来。“疼……屁股疼……萝卜坏了……”
这哭声里，有摔疼的委屈，但更多的，是那种用尽全力却遭遇失败的气恼和挫败感。孩子的世界就这么简单，想要一个东西，觉得使上最大的力气就能得到。妈妈赶紧把他抱起来，拍掉他身上的泥，没有马上安慰，而是指着那个萝卜说：“你看，它还在那儿呢。咱们的力气，是不是用错了地方？”
豆豆抽噎着，看着那个“罪魁祸首”。妈妈拿过小铲子，蹲下身，开始仔细地清理萝卜周边的泥土，让它的肩膀，它的腰身，一点点露出来。“拔萝卜啊，不能只看见上面的叶子。你得先弄清楚，它的根到底有多深，是怎么长的。”妈妈一边挖，一边慢慢说着，“就像你平时搭积木，底座没搭稳，塔楼砌得再高，一碰也容易倒，是不是？”
豆豆不哭了，好奇地凑过来看。他看见妈妈的手沾满了泥，动作却很轻，很小心，一点一点地，和泥土“商量”着，而不是和萝卜“较劲”。那个刚才还顽固无比的胖萝卜，渐渐被松动了。
“来，现在再试试。”妈妈把位置让给豆豆。这次，她让豆豆抱住萝卜露出来的圆滚滚的身子，自己则扶着豆豆的手。“别急着往后拽，先轻轻摇一摇，感觉一下。”豆豆照做了，他感觉到萝卜在土里微微地晃动了。“对，就是这样，告诉它，我们要请你出来啦。”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“一、二、叁……”母子俩一起数着，这次不是猛拉，而是一种均匀的、向上的合力。只见那萝卜带着新鲜的泥土，发出“噗”的一声轻响，顺从地脱离了大地。一个白白胖胖、完好无损的大萝卜，就这样躺在豆豆怀里。
豆豆抱着萝卜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刚才的眼泪还没全干呢，这会儿全是惊喜。“出来了！妈妈，它自己出来了！”
“不是它自己出来的，”妈妈擦着手上的泥，笑道，“是我们找到了对的办法。你看，遇到难事，光使蛮力、光着急叫疼可不行。你得先观察摸索，了解问题的根子在哪里。就像这个萝卜，它的关键藏在土里，你得先把它旁边的土弄松了，找到用力的关键点才行。”
豆豆似懂非懂，但他记住了抱住萝卜胖身子的手感，记住了那种先摇晃、再顺势而上的感觉。他抱着大萝卜，像抱着个宝贝，早忘了刚才摔疼的屁股和断掉的叶子。菜园里的阳光暖融融的，照在母子俩身上，也照在那个沾着泥的新鲜萝卜上。
晚上，饭桌上多了一碗清甜的萝卜汤。豆豆喝得“呼噜呼噜”响，特别香。他也许还不完全明白妈妈话里的意思，但那种与妈妈一起，从泥土里“请”出一个大萝卜的完整过程，那种从挫败到成功的奇妙体验，连同萝卜汤的滋味，一起暖乎乎地留在了他心里。往后的日子，他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像“萝卜”一样的难题，但或许在某次想要蛮干的时候，他会忽然想起那个秋后的下午，想起要先“摇一摇”，找找问题的根子在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