玖玖础痴按摩五月天
玖玖础痴按摩五月天
老陈推开玻璃门的时候，那股熟悉的草药混合着热油的味道就扑了过来。店里冷气开得足，把他从五月那股黏糊糊的燥热里一把拽了出来。墙上的老式挂钟嘀嗒走着，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。他常来，和老板也熟，不用多话，径直就往里间那靠窗的床位去。
“还是老样子？”按摩师傅老林跟了进来，手里端着木盆，热气袅袅。老陈含糊地应了一声，脸已经埋进了那个透气孔里。他感觉背上覆盖了一层温热的毛巾，接着，老林那双厚实、粗糙的手就按了上来。力道从轻到重，一点点探进他紧绷的肩胛骨缝里。老陈“嘶”地吸了口气，不是疼，是那种酸胀被突然触碰到时，一种奇异的释放感。
“你这筋结，又硬了。”老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“最近没少对着电脑吧？”老陈没吭声，算是默认。他脑子里还盘旋着上午没处理完的报表，那些数字像苍蝇一样赶不走。但此刻，随着老林拇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推压，那些苍蝇似乎也飞远了些。思绪开始飘，飘到窗外那棵香樟树上，阳光透过树叶，在地上洒下晃动的光斑。五月啊，真是个矛盾的月份，天气说热就热，人心也容易跟着浮。
就在这半睡半醒的当口，隔壁床位两个小伙子的闲聊，断断续续飘进耳朵。他们声音压得低，却掩不住兴奋，关键词夹杂在“特效”“最新”这些词里蹦出来。老陈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。他当然知道那指的是什么。这年头，手机屏幕小小一方，手指划拉几下，什么光怪陆离的东西找不到？像某种隐秘的暗流，在无数个这样的午后或深夜，悄无声息地淌过。
老林的手正按到他脊椎两侧的穴位，一股酸麻感直冲头顶，让他瞬间回神。他忽然想起儿子前阵子窝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样子，眼神直勾勾的，叫几声才应。他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，但话到嘴边，又不知从何说起。直接呵斥？怕是隔阂更深。装作不知？又怕他在岔路上走远。这大概就是现在为人父母最头疼的地方，那扇屏幕背后，是你完全够不着、看不透的世界。
“这儿痛？”老林察觉到手下肌肉的瞬间僵硬。老陈叹了口气：“嗯，就这儿，多按按。”痛是实在的，能被一双有温度的手揉开的。可心里头那点对于孩子的担忧，却虚虚地悬着，找不到一个着力点。他忽然觉得，这传统的按摩，手法再老道，也只能舒筋活络，解不了这时代新添的“心病”。
按摩到了尾声，老林开始用空掌轻轻拍打他的背，节奏舒缓，像一种安抚。老陈觉得身体松快了不少，压在肩上的无形重量似乎卸去大半。他侧过脸，看着窗外明晃晃的五月天。树影依旧摇曳，生机勃勃。他想，或许就像这按摩，知道痛处在哪里，耐心地、持续地去疏通，总归是有效的。对于孩子，对于那无处不在的诱惑，堵不如疏。关键是怎么找到那个沟通的“穴位”，用上恰当的力道。
起身的时候，老陈付了钱，对老林道了谢。推门再次走入五月的阳光里，那股燥热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。他摸出手机，想了想，给儿子发了条信息：“晚上回家吃饭吗？爸买了你爱吃的虾，咱爷俩聊聊。”信息发出去，他没等回复，把手机揣回兜里，沿着树荫慢慢往家走。路还长，有些事急不来，就像这老手艺，讲究的是个火候与耐心。五月天的光阴，就在这步履和思考间，缓缓流淌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