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下狂肠亲女欧阳凝
餐桌下狂肠亲女欧阳凝
老陈家的餐桌是红木的,厚重,沉稳,四条腿像大象的脚一样扎在地板上。可最近,老陈总觉得这桌子底下,藏着他们家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。这股暗流的中心,就是他女儿,欧阳凝。
为啥女儿姓欧阳?这事老陈心里一直有个疙瘩。前妻性子倔,离婚时非要让孩子随她姓,说是有个念想。老陈拗不过,也就随她了。可这“欧阳”两个字,落在户口本上,就像一根细刺,时不时扎他一下。女儿小凝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,眉眼像她妈,那份清冷劲儿,更像。
饭桌是家里唯一还能凑在一起说几句话的地方。妻子,也就是小凝的后妈,总是热情地布菜,嘴里念叨着“小凝多吃点”、“学习别太累”。小凝呢,多数时候只是“嗯”、“哦”地应着,筷子在碗里拨弄,眼神飘忽,心思显然不在饭菜上。她的脚在桌子底下,似乎总也安静不下来。
老陈起初没在意。直到有一次,他弯腰去捡滚落的筷子,视线无意中扫过桌下。他看到女儿那双刷得干干净净的白色板鞋,鞋尖正对着自己,鞋跟却在不耐烦地、一下一下地,轻轻磕着那厚重的红木桌腿内侧。那动作很轻,几乎没声音,但那频率,透着一股子压抑的烦躁。后妈还在笑着讲小区里的八卦,桌面上是和乐融融,桌面下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老陈直起腰,再嚼嘴里的饭菜,忽然就没了滋味。
后来,他开始不自觉地去留意。他发现,每当后妈话多起来,或者问及学校、未来的打算时,桌下那双脚的“小动作”就格外频繁。那不是舒适的晃动,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泄,一种用脚趾尖书写的不满。这餐桌下的躁动,成了小凝情绪最真实的晴雨表,与桌面上她那张平静甚至有些淡漠的脸,形成了古怪的反差。
“小凝,是不是菜不合胃口?”后妈试探着问。小凝抬起眼,扯出一个很浅的笑:“没有,挺好的。”话音落下的同时,老陈仿佛能感觉到,桌板轻微地震动了一下,那是鞋跟与木头一次稍重的接触。他心里叹了口气。这孩子,心里到底憋着多少话?她是在抗议这个重组的家庭,还是抗拒后妈过分的关心,或者,是对他这个父亲当年妥协的不满?
有天晚上,老陈喝了点酒,借着酒意,在饭后叫住了准备回房的小凝。“咱爷俩……聊聊?”他指了指沙发。小凝犹豫了一下,坐下了,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,脚也并得紧紧的。老陈忽然觉得,这刻板的样子,还不如在桌子底下磕磕碰碰来得真实。
话头开得艰难,东拉西扯,终于还是绕到了姓氏上。老陈搓着手,声音有点干:“你妈当年……坚持用‘欧阳’这个姓,你……会不会觉得别扭?”问完他就后悔了,这问题太蠢。
小凝沉默了很久,久到老陈以为她不会回答了。然后,她轻声说:“名字而已。有时候,一个称呼,一个座位,一顿饭……底下藏着的东西,才让人更别扭。”她没看老陈,目光落在空荡荡的茶几上。“桌子底下挺黑的,也挺挤的,放不下脚,也放不下……很多情绪。”
老陈愣住了。他忽然明白了。那餐桌下的躁动,磕碰的不是桌腿,是这个家里看不见的隔阂;那无声的宣泄,对抗的或许不是某个具体的人,而是那种令人窒息的、表面的“和睦”。女儿用她自己的方式,在桌下那片小小的黑暗空间里,进行着无声的宣泄,保护着她内心真实的感受。
那晚之后,饭桌上的气氛似乎没什么变化。后妈依然热情,小凝依然话少。但老陈不再只盯着桌上的菜了。他偶尔会说点轻松的,甚至笨拙地讲个过时的笑话。他注意到,当他不再试图强迫“一家人”的感觉,只是简单地分享点趣事时,桌底下,那双白色的板鞋,似乎安稳了许多。
红木餐桌依然厚重沉稳。老陈想,有些东西,就像这桌子的木质,已经定型了,难以改变。但或许,他们可以试着让桌子底下的空间,稍微宽敞那么一点,通风那么一点。让那些无处安放的脚,和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,能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。这大概就是生活吧,桌面上一套,桌面下一套,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,都在同一个屋檐下,慢慢磨合,寻找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、不至于太难受的平衡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