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当面互换娶子
朋友当面互换娶子
老张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，脸涨得通红：“老李，你说这事儿……靠谱吗？”包厢里烟雾缭绕，空气都好像凝住了。我夹着烟，没吱声，只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。这事儿，得从叁个月前说起。
我和老张，穿开裆裤的交情。他儿子小磊，我闺女小雨，同年出生，一块儿长大。如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，可把我们两个老父亲愁坏了。小磊内向，见了姑娘就脸红；小雨呢，眼光高，相亲对象没一个入眼。那天，我俩喝闷酒，不知怎的，就冒出个荒唐念头——要不，咱们两家结亲？知根知底，孩子脾性都清楚，我们老哥俩也放心。
这念头一出来，自己都吓了一跳。可酒劲上来，越想越觉得“门当户对”是个实在理。我们琢磨的不是老封建那一套，而是觉得，两家价值观近，生活习惯像，孩子少受罪。这“当面互换”，说的是我们两个老友，当面把心里这层窗户纸捅破了，想把各自的孩子，“换”到对方家里当儿媳、当女婿。
回家跟老伴一说，她直戳我脑门：“你当是换物件呢？孩子乐意吗？”这话把我问住了。是啊，我们觉得千好万好，孩子怎么想？我把这顾虑跟老张讲了，他沉默了半天，嘬着牙花子：“要不……先探探口风？”
试探的结果，出乎意料。小磊和小雨听说后，都没一口回绝。小磊挠着头说：“张叔家知根底，小雨姐……人挺好。”小雨则抿嘴笑：“李伯伯一家都是实在人，小磊弟弟挺踏实。”这反应，让我们心里燃起一小簇火苗。看来，这“门当户对”的老理儿，在年轻人那儿，未必全行不通。他们看重的，或许不是我们想的家族匹配，而是那份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、实实在在的了解和信任。
可事情真这么顺当？我们安排两个孩子正式见了几面，气氛总有些微妙。不像相亲，倒像家庭聚会。话聊得开，笑也自然，可就是少了点年轻人谈恋爱那种火花。老伴提醒我：“你呀，别光顾着自己和老张的情分。感情的事，强求不得，得看缘分深浅。”
这话点醒了我。我和老张，是把我们几十年“当面”交下的深厚情谊，想当然地“嫁接”到孩子身上了。我们以为的“知根知底”，是安全的保障；可对孩子而言，这份过分的熟悉，会不会反而成了某种束缚？他们需要的，恐怕不只是安全，还有那份属于自己的、新鲜的悸动和选择。
最近一次家庭聚餐，我看着小磊给小雨递纸巾，小雨顺手给小磊添了茶。动作自然，眼神平和。我突然有点恍惚，这景象，究竟是好，还是不好？老张在桌下踢了我一脚，眼神里带着同样的问号。
这事儿，眼下还没个定数。两个孩子说，可以先从朋友处处看。我和老张呢，也收了那股热切劲儿，不敢再多撮合。我们俩“当面”说定的心意，是真诚的；但婚姻这扇门，终究得由孩子自己拿钥匙来开。所谓的“门当户对”，里子若是互相的尊重与自由，那便是福气；若只是老一辈的一厢情愿，那便是枷锁了。这杯由老友情谊酿的酒，是醇厚，还是苦涩，得慢慢品，急不得。窗外的月亮明晃晃的，照着两代人的心思，都亮堂堂的，也都有各自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