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语文课代表按在地上肠
我把语文课代表按在地上肠
那天的太阳斜斜地打进教室，粉笔灰在光柱里慢悠悠地打转。语文课代表抱着一摞作文本站在讲台边，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底下蔫头耷脑的我们，声音清亮得像敲瓷碗：“王老师说了，这次记叙文，好几个同学又在那儿堆华丽词藻，没魂儿。”他手指头在作文本封面上点了点，“特别是写‘温暖’的，不是妈妈送伞就是奶奶熬粥，千篇一律。”
我趴在课桌上，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，心里那股拧巴劲儿又上来了。温暖？我脑子里闪过的，是昨晚爸妈压着嗓子的争吵，是冰箱里那盘没人动的剩菜。这玩意儿怎么写？写出来能叫“温暖”吗？我盯着课代表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，忽然就冒出一个挺浑的念头——要是能把这家伙那套标准答案给“拆解”了，看看里头到底装着啥，该多有意思。对，就是“拆解”，不是打架，是想把他那些条条框框给撂倒了看看。
机会来得挺偶然。放学后，我折回教室取落下的练习册，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剩他一个人，正踮着脚擦黑板最顶头的诗句。椅子有点晃，他身子一歪，我下意识冲过去扶。结果俩人一块儿摔地上了，练习册飞出去老远，那副细边眼镜也滑到了鼻尖。我手忙脚乱，算是半个身子支在他旁边，乍一看，还真像是我把他给“按”那儿了。
他有点懵，没急着推开我，也没发火，只是眯着近视眼看了看我，忽然笑了：“你想‘拆解’我很久了吧？从你看我那眼神我就知道。”我一下子僵住，脸腾地烧起来。他慢慢坐起身，捡起眼镜，没戴，就拿在手里转。“觉得我特没劲，是吧？整天捧着标准答案，跟个打分机器似的。”
我们俩就这么坐在满是粉尘的地上，聊开了。他说，你以为我爱挑那些“送伞熬粥”的毛病？但王老师说了，中考阅卷就几十秒，你得先有个稳妥的“框架”，才能让人看见你。他叹口气，那口气不像个优等生，倒像个挺累的小老头。“可是你知道吗，我自己写的玩意儿，根本就不是那回事。”他顿了顿，望向窗外，“我写‘温暖’，写的是我爸修自行车满手黑油，我妈骂他脏，转头却用热毛巾一点点给他擦干净。这我能往考场作文上写吗？我敢吗？”
我愣住了。原来他肚子里，也装着不敢掏出来的“魂儿”。那个下午，我们聊了各自心里那些拿不出手的“温暖”，聊了害怕不符合“框架”的恐惧。地上很凉，但话头很热。我们好像真的在精神上，把那个叫“标准答案”的东西给联手撂倒了，细细“拆解”了一番，发现里头有些零件有用，有些却锈得该扔了。
打那以后，交上去的作文还是得规规矩矩。但我知道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再看到语文课代表站在讲台前，我眼里不再是个标杆，而是个同样在“框架”和“魂儿”之间较劲的同行者。那个荒唐的“按在地上拆解”的瞬间，竟成了我们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——在必须遵循的规则底下，我们都给自己悄悄留了块不长杂草的自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