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贝对着镜头自己玩给我看
宝贝对着镜头自己玩给我看
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，在地板上投出一块明亮的光斑。我刚收拾完碗筷，一转头，就看到我家那叁岁的小家伙，正吭哧吭哧地把他那堆宝贝玩具——几辆小汽车、一个有点掉漆的机器人，还有一只软乎乎的布偶狗，在光斑旁边摆成一排。他摆得认真极了，小眉头微微皱着，仿佛在布置什么了不得的展览。
我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，打开了摄像头，没有惊动他。镜头里的他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这个年纪的孩子啊，好像天生就有一套自己的运行法则，我们大人呢，常常是看不懂，也挤不进去的旁观者。
“妈妈，你看！”他忽然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我，但目光很快又落回他的“展览品”上。他拿起那辆红色的消防车，嘴里发出“呜啊——呜啊——”的拟声，让它在光斑里来回穿梭。“消防车要去救火啦！火就在……就在这里！”他的手指向那只无辜的布偶狗。接着，他又拿起机器人，用自创的、含混不清的“机器人语言”和消防车对话，一场救援行动就在他稚嫩的叙述和手势中展开了。
我透过屏幕静静看着，心里某个地方变得特别柔软。我忽然意识到，让他“自己玩给我看”，我看到的远不止是玩耍本身。我看到的是他正在飞速成长的“内在专注力”。周围的世界，电视的声音，厨房的滴水声，仿佛都被他屏蔽了。他的全部精神，都灌注在那几件小小的玩具和那个由他主宰的故事里。这种心无旁骛的专注，我们成年人费尽力气想找回来，在他这里，却是如此自然。
他的游戏毫无章法，却又逻辑自洽。消防车救完火，突然就变成了去超市的班车；机器人一会儿是勇士，一会儿又变成了需要哄睡的宝宝。这种自由的“想象力迸发”，不就是创造力最原始的样貌吗？没有规则，没有对错，只有“我觉得可以这样”。
我就这么举着手机，看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。他偶尔会瞥一眼镜头，露出一个有点羞涩又带着点炫耀的笑，然后继续他的宏大叙事。这个过程中，我除了偶尔应和一声“哦，是吗？”“后来呢？”，几乎没有打扰他。我突然觉得，这或许就是最好的陪伴方式之一——在他需要的时候在场，在他探索的时候退后，做一个忠实的、带着欣赏的观众。
我们总想教孩子点什么，告诉他这个应该怎么玩，那个规则是什么。但有时候，我们是不是教得太多了，反而框住了那些与生俱来的灵气？看他这么自己玩，我才发现，孩子的世界原来这么辽阔，这么有趣。那些我们眼中普通的玩具，在他的手里，被赋予了生命、使命和情感。
阳光慢慢移动，光斑从他的玩具上溜走了。他的故事也接近了尾声，机器人和小汽车并排躺下，他说：“它们玩累了，要睡觉了。”然后，他长长地舒了口气，好像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，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起身，扑到我怀里。
我放下手机，搂住他。手机里存下了一段有点晃，但无比珍贵的视频。那不只是他玩耍的记录，更像是一扇窗，让我窥见了他那颗正在蓬勃生长、充满魔力的小小心灵。下次，当他想让我看他搭建的积木城堡，或者听他编的离奇故事时，我想，我还是会这样，找个舒服的角落，轻轻地说：“好呀，宝贝，你自己玩给我看。” 然后，准备好再次被他的世界所惊喜。这感觉，真不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