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九九91
久久九九91
这事儿啊，得从我们家那台老电脑说起。它摆在书房角落，盖着一块灰扑扑的绒布，像个沉默的旧时代卫兵。我偶尔掀开布擦擦灰，看见那个笨重的显示器，就会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往事。那屏幕上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光影，一种属于很久以前的、缓慢的节奏。
九十年代最后几年，家里添了这台“大脑袋”电脑。拨号上网的“滋滋”声，像是一把钥匙，试图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。那声音可真够吵的，但全家人却都屏息期待着，仿佛噪音尽头藏着什么宝藏。网速慢得像老牛拉车，打开一张图片都得一层一层地、有耐心地“刷”出来。有时候等得急了，干脆起身去倒杯水，回来时，可能才加载到一半。
可恰恰是这种“慢”，让每一次连接都显得格外郑重。你不会随意点开一个链接，因为等待的成本太高。你会仔细盯着进度条，心里默念着，猜想着即将出现的是什么。那种感觉，有点像小时候等待电视里一周一次的动画片，充满仪式感。信息的获取不是“涌来”的，而是你一点一点“迎来”的。这种等待本身，过滤掉了许多浮躁，让你对得到的东西，莫名珍惜。
那时候的网络空间，有一种独特的“邻里感”。大家聚在某个简陋的论坛里，用的还是稀奇古怪的网名。发言没那么快，吵架也不那么凶，因为打一段长长的话，本身就需要时间。更多时候，是在分享。分享一首好不容易下载到的惭笔3，分享某个软件的使用心得，或者只是说说今天遇到的一件趣事。没有算法拼命推送你爱看的东西，你得自己去“找”，去“逛”。这个过程里，常常有意外收获，就像在旧书摊淘书，目标之外，总有惊喜。
现在想想，那种状态，或许就是一种朴素的“网络自律”。不是被规则束缚的自律，而是在技术条件限制下，自然形成的一种专注和珍惜。你知道资源有限，时间宝贵，所以反而更沉得下心。看一篇文章会从头读到尾，下载一首歌会反复听很多遍。那种“拥有”的感觉，是实实在在的，储存在硬盘的某个文件夹里，而不是漂浮在云端的一串权限代码。
回头再看“久久九九”这几个字，它不只是个年份的数字代号。它更像是一种节奏的隐喻，一种属于那个年代的、悠长而专注的余韵。九九归一，循环往复，那种不追求瞬时满足、愿意等待和耕耘的心态，在今天这个“秒开”“秒懂”的时代，是不是显得有点陌生了？我们获取信息的效率呈指数级增长，可那份郑重其事的心情，却好像被高效本身给稀释了。
我有时会教家里长辈用智能手机。他们学得慢，一个功能反复问，生怕点错了。那份小心翼翼，忽然让我想起了对着拨号 modem 发呆的童年。技术狂奔向前，把一代又一代人抛在不同的起点上。但或许，对陌生事物的敬畏，和那份不想囫囵吞枣、想慢慢弄明白的劲儿，在任何时代都同样珍贵。
老电脑最终是开不了机了。我没舍得扔，就让它在那儿放着。它像个时间的琥珀，封存着一段特定的温度与速度。偶尔，当我觉得眼前的信息流太快太闹的时候，我会看看它。心里会安静一下，想起那条需要耐心加载的进度条，和进度条尽头，那片虽然窄小、却让人全心投入的天地。那种体验，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连接”，连得慢，却记得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