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母孟若羽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7:23:10 来源:原创内容

艳母孟若羽

老街坊们提起孟若羽,眼神里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。不是轻蔑,也不是羡慕,倒像是一种混杂了惊叹与不解的复杂情绪。她家就住在巷子最里头那栋老式楼房的二楼,窗台上常年摆着几盆茉莉,花开时,那清甜的香气能飘出好远。

孟若羽爱穿旗袍。不是舞台上那种浓艳的款式,多是素净的棉麻或真丝,剪裁却极妥帖,走起路来,腰身那一点恰到好处的摇曳,像初夏被微风拂过的柳枝。这在一条以汗衫和围裙为主流的老街上,实在算得上是个“异数”。她丈夫走得早,留下个儿子,叫小斌。这些年,就她一个人,把孩子拉扯大。

“一个寡妇家,打扮得那么招摇做啥?”这是隔壁王婶最爱嘀咕的话。可嘀咕归嘀咕,谁家真要有个难处,孟若羽却是头一个伸出援手的。小斌上初中那会儿,学习成绩忽上忽下,她也没像别的家长那样急吼吼地打骂,反倒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,带着小斌去了城里的图书馆。母子俩静静地坐了一下午,各看各的书。后来小斌说,就是那个下午,他心里头那股没来由的躁,忽然就静下来了。

有人说她这叫“风情”,也有人暗地里嚼舌根,用些不太好的词。孟若羽好像都知道,又好像全不在意。她照旧过自己的日子,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,茉莉花养得郁郁葱葱。她的美,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,不像浮光掠影,倒像深潭里的水,看着清亮,底下却沉着许多旁人不知的东西。

小斌高考那年,压力大得整晚睡不着。孟若羽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每晚在他书桌边放一小碗温热的冰糖炖雪梨,然后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,就着台灯,慢慢织一件毛衣。灯光把她的侧影投在墙上,安安静静的。那种无声的陪伴,比什么鼓励的话都管用。后来小斌考去了南方一所很好的大学,送他上火车那天,孟若羽穿着那件她最常穿的月白色旗袍,站在月台上,笑着挥手。火车开动了,她才转过身,用手背极快地拭了一下眼角。

再后来,老街要拆迁了。邻居们聚在一起商量补偿款,吵吵嚷嚷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又是孟若羽,不慌不忙地拿出早就查好的政策条文,一条条和大家捋清楚,声音还是那么温和,道理却讲得明明白白。那一刻,大家忽然觉得,这个他们私下议论了多年的“艳”字,或许指的并不是皮相,而是她身上那种鲜活、坚韧、从未被生活磨灭掉的生命力。

搬走那天,她把那几盆茉莉送给了王婶。“替我照看着点,这花好养,记得晒晒太阳就好。”王婶接过花盆,脸上有点臊得慌,憋了半天,说了句:“若羽啊,以后常回来看看。”孟若羽笑了笑,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了这条她住了大半辈子的巷子。她的背影依然挺拔,那件半旧的旗袍,在秋日的阳光下,泛着柔软的光泽。

巷子空了,对于她的议论却还没完全散去。只是后来再提起,那些曾有的暧昧语气淡了许多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淡淡的感慨。人们开始更多地说起她的得体,她的坚强,和她那从未张扬、却始终存在的优雅气度。那几盆茉莉在王婶家阳台上,第二年夏天,依旧开出了一片清香,飘得很远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对于如何美丽地生活,以及如何温柔地坚韧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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