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舔产两个40
一个舔产两个40
老张蹲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，嘬着快烧到过滤嘴的烟，突然没头没脑地跟我来了这么一句。我愣了一下，没接话，等着他的下文。他弹了弹烟灰，眯着眼看马路对面水果摊讨价还价的人，慢悠悠地开口：“这人呐，有时候就跟这手机电量似的，明明心里头那个‘情感账户’早就红灯报警了，还硬要往里‘舔’，你说图个啥？”
他这话糙，理儿却不糙。他说的“舔产”，不是那个网络脏话，是他自己编的比喻——把那种在关系里一味讨好、拼命付出的状态，比作舔一个永远装不满的破杯子。你舌头都麻了，杯子底还是干的。而“两个40”，指的是他自个儿的年纪，四十岁，和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40%电量。他说，人到中年，精力就跟这电量一样，掉得飞快，充得还慢。
老张的故事，得从他结婚第十五年讲起。那时候，他活脱脱就是“家庭永动机”。老婆孩子的事，永远排第一。老板凌晨的电话，秒接；老丈人家换个灯泡，跨半个城也得立马赶去；儿子学校的什么手工比赛，他能熬夜研究叁天胶水哪种粘得牢。他总觉得，把身边所有人都“伺候”舒服了，家就稳了，心里就踏实了。他的“情感账户”，哗哗地往外取，存进去的，多半是自己“应该这么做”的念头。
转折是一次体检。报告上几个箭头往上蹿，医生敲着桌子说：“你这状态，是四十岁的人，六十岁的零件。”那天下午，他手机正好也剩40%的电，赶着去接孩子，充电宝却没带。坐在车里等放学的档口，他看着那一点点往下掉的绿色格子，心里头忽然“咯噔”一下。
“我那会儿才琢磨过味儿来，”老张把烟头摁灭，“我对自个儿，不就是对那块破电池吗？可劲儿用，从来没想过好好充。我对家里头那股‘舔’劲儿，好像也不是他们真缺，是我自己怕。怕当不好丈夫、父亲、女婿，怕别人说我‘不行’。”
打那以后，老张变了。不是说他就撂挑子不管家了，而是他明白了“平衡”和“底线”的分量。周末上午，他敢跟自己老爹去河边钓半天鱼，什么都不干，就晒太阳。老婆让他下班捎点东西，他要是真累，会回一句：“今天太乏了，我点个外卖送货上门成不？”一开始，家里人也嘀咕，觉得他“懒了”、“不上心了”。但奇怪的是，家里火药味反而淡了。因为他不再拉着个疲惫的、怨气隐隐的脸。他电量充足的时候，陪儿子拼乐高，那是真开心，笑声都能传到楼道里；处理家里事，脑子也清爽，效率反而高。
“人得先把自己这‘内在能量’管明白了，你给出的东西，才是热乎的，才是真的。你自个儿都亏空了，给出去的那不叫爱，那叫债务，迟早得崩。”老张站起来，抻了抻腰，“就像现在，我手机电量掉到四十，我一点都不慌。我知道快充头在哪儿，也知道哪些础笔笔耗电厉害，该关就得关。这人情世故、家里家外，不也是一样道理吗？”
我看着他晃晃悠悠往家走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他那套“舔产两个40”的歪理，里头藏着不少直白的智慧。它讲的不是什么高深道理，就是一个普通人，在生活的磨损里，终于摸到了那根名为“自我关怀”的弦。懂得给自己充电，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儿，或许才是维系一切长久关系的、那块看不见的电池。电量充足，你看到的黄昏都透着暖光；电量告急，看什么都像欠你的。这其中的差别，可能就在那一点“先顾好自己”的醒悟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