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长强干下属妻子
权力的阴影
老张最近总觉得不对劲。媳妇小雅回家越来越晚，问起来总说单位加班。手机也看得紧，以前洗澡都随手放茶几上，现在进卫生间都得揣兜里。有回深夜，老张迷迷糊糊听见阳台有压低的说话声，隐约听着小雅带着哭腔说“这样不行”。他爬起来时，电话已经挂了，小雅只说同事闹矛盾。
真正让老张起疑的，是上个月部门聚餐。小雅他们单位的王部长也来了，四十出头，梳着油亮背头，手腕上那块表老张在杂志里见过，够买辆轿车。酒过叁巡，王部长端着酒杯晃到女同事那桌，特意拍了拍小雅的肩膀：“小雅可是我们部门的骨干，家里有什么困难，直接找我！”话说得冠冕堂皇，可那只手在小雅肩头停留的时间，让老张觉得比一个世纪还长。小雅身子明显僵了僵，笑得特别勉强。
这王部长老张听说过，风评不怎么好。单位里传他手伸得长，尤其对年轻女下属“特别关照”。以前老张当闲话听，现在像根刺扎在心里。他试着和小雅提，小雅反而急了：“你别瞎想！王部就是领导，对我工作挺认可的。传出去我还怎么在单位待？”话是这么说，可眼里的慌乱没藏住。
事情在一个雨夜摊开了。小雅淋得透湿回家，魂不守舍，外套口袋里滑出个丝绒盒子。老张打开一看，是条钻石项链。小雅脸唰地白了，支吾说是闺蜜送的。老张没吭声，拿起她手机——密码居然换了。那一刻，空气像凝固了。小雅突然蹲在地上哭了，断断续续的话像刀子，割得老张生疼。原来王部长以提拔、评优做筹码，明里暗里骚扰她大半年了。开始是短信“关心”，后来是下班后单独“谈工作”，最近更是明目张胆送礼物，话里话外透着威胁。
“他说……说我要是不懂事，年底考核别想过，还能让我去最苦的岗位。”小雅肩膀抖得厉害，“老公，我真不知道怎么办，我怕影响你，怕这个家……”
老张脑子嗡嗡响，血直往头上涌。他想立刻冲去单位把那混蛋揍一顿。可拳头攥紧了，又慢慢松开。他想起自己只是个普通技工，王部长却人脉广，硬碰硬，吃亏的肯定是小雅，这个家可能都得散。那种无力感，像湿透的棉被压在心口。
沉默的代价
老张最终没去成。他请了假，在家闷了叁天。小雅请病假躲着。那条项链被老张扔进了小区垃圾桶。可躲，能躲一辈子吗？第四天，王部长的电话竟然打到家里来了，语气轻松得像啥事没有：“小雅病好点没？部门忙，需要她这个骨干啊。老张是吧？听说你在机修厂，有困难也可以找我嘛。”
这话听着客气，可老张脊背发凉。对方连自己单位都摸清了，这是提醒，还是警告？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，什么叫“权力不对等”。人家捏着你的饭碗、前途，轻轻一句话，就能让你日子翻天覆地。小雅的隐忍，与其说是软弱，不如说是在这种权力结构下，普通人无奈的自保。
老张没告诉小雅，他悄悄去了趟纪委。接待的人很客气，仔细记了，但也明确说，这类事情取证难，尤其是没有实质证据，光凭一方说辞，调查起来周期长，也未必有结果。他们还提醒，举报人信息严格保密，但……“事情如果没到那一步，最好再慎重考虑考虑”。
考虑什么？老张懂。考虑举报后的职场报复，考虑风言风语，考虑小雅以后在行业里怎么立足。明明受了欺负，维权路上却布满荆棘，这理，到哪儿去说？
日子好像恢复了平静。小雅调去了边缘科室，收入少了，但松了口气。老张更拼命干活，想着多挣点。只是深夜，他常听见小雅做噩梦。那条项链像根看不见的刺，扎在这个家里。王部长呢？听说最近又高升了，评了个什么“优秀干部”，台上讲话依旧意气风发。
有天下班，老张看见小区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，很像王部长那辆。他站住了脚，车里没人。夕阳把车影子拉得很长，黑乎乎一片，盖住了半条人行道。老张盯着那影子看了很久，心里堵得慌。他在想，还有多少这样的影子，罩在别人家的屋顶上？还有多少小雅，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，吞咽着苦涩，守着秘密？
回到家，小雅在厨房炒菜，油烟机嗡嗡响。老张走过去，从后面轻轻抱了抱她。小雅没回头，炒菜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两个人什么也没说。有些伤，看不见疤；有些痛，喊不出声。但日子，总还得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，一天天过下去。只是老张知道，有些东西，不一样了。那份对“上面人”的信任，那份对“公道”的天真期待，就像摔裂的瓷碗，再怎么拼，裂痕永远都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