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尔果斯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旁小街道的日常
巷口飘来的烤包子香
每次走出霍尔果斯火车站,我都会故意绕到车站后面那条小巷子。这里和出站口那种拖着行李箱的匆忙劲儿完全不同,时间像是被按了慢放键。
巷子不宽,两边是些有些年头的矮房子。王师傅的修车铺就开在巷口,他那辆二八杠自行车倒挂在铁架上,像只被定格的大甲虫。我路过时他正拧着一颗螺丝,头也不抬地说:“车链子该上油啦。”那语气熟稔得仿佛我天天来似的。
再往里走几步,纳尔班的烤馕坑正冒着白烟。他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,看见我便用带着口音的汉语招呼:“今天的烤包子,羊肉放得多!”金黄酥皮的烤包子捧在手里热乎乎的,咬一口,滚烫的肉汁差点烫着舌头。
裁缝店里的闲聊时光
巷子中段有家裁缝店,老板娘姓李,四十来岁,踩缝纫机的节奏像首老歌。下午叁四点没什么客人,她就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择菜。有次我裤脚开线了去找她,她边缝边念叨:“现在的年轻人啊,东西坏了一点就想着扔。”针脚细密匀称,比原来还结实。
隔壁五金店的老张常来串门,端着搪瓷缸子往门槛上一坐:“你说奇不奇怪,火车站天天人来人往,咋就没几个人拐到咱这巷子里来看看?”李姐头也不抬:“急什么,该来的总会来。”
是啊,这条霍尔果斯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就像火车站的影子——人人都知道影子存在,却没几个人低头细看。
黄昏时分的相遇
傍晚时分,巷子最热闹。放学的小孩追着皮球跑,家家窗口飘出炒菜的香味。我常碰见刚交班的车站安检员小马,她脱下制服换上连衣裙,整个人都轻盈起来。“在站里站一天,回到这儿才觉得喘过气来。”她说这话时,夕阳正给她镀了层金边。
巷尾那棵老桑树下,总聚着几个下棋的老人。棋盘搁在石墩上,围观的人比下棋的还激动。有回一个老爷子举着棋子半天落不下去,对面也不催,慢悠悠地点了支烟。烟圈缓缓上升,融进暮色里。
站在这条火车站旁小街道的日常图景里,我突然觉得,或许每条热闹的大街背后,都藏着这样一条不慌不忙的小巷。它不追赶火车时刻表,只按自己的节奏呼吸。
夜幕降临,巷子里的灯火次第亮起。纳尔班开始收拾馕坑,王师傅给修好的自行车正了正车把。我慢慢往巷口走,听见身后李姐在叮嘱小马:“明天降温,记得加件衣服。”火车站传来汽笛声,而巷子里的夜晚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