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草,人人摸
人人草，人人摸
咱们乡下有句老话，叫“路边的野花不要采”。可这话搁到今天，好像有点变味儿了。路边要是真长出一片鲜亮亮的野花，你猜怎么着？用不了半天，保准被人薅秃了。这还不算，更稀奇的是那种“人人草”。
啥是“人人草”？这名字是我瞎琢磨的。你看啊，有些东西，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，一夜之间就长满了每个角落。人人都能看见，人人都能凑上去摸一把，评几句。它可能是一阵风，一个梗，一段不知道真假的传闻。它长在那儿，不费什么劲儿就能碰到，于是你也摸，我也摸，摸的人多了，那草的模样也就模糊了，最后只剩下光秃秃一片被踩实了的泥地。
我最近就老琢磨这个“随手可及”的劲儿。过去想知道点啥，得翻书，得问人，得费点周折。现在呢？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两下，海量的信息就涌到你眼前，比自家后院还方便。这方便是真方便，可有时候也让人心里发毛。你摸到的，究竟是带着露水的鲜草，还是别人随手扔下的塑料花？你看那些热热闹闹的讨论，里头有多少是真正在“看草”，有多少只是跟着人群，弯腰摸一把，图个“我也摸过了”的参与感？
摸的人多了，事情就容易变味儿。原本一株好好的草，可能只是样子特别点儿。第一个人摸完，说“这草叶子挺尖”；传到最后，可能就成了“路边发现了能扎死人的毒草”。这信息的样貌，就在这一遍又一遍的“摸”当中，被无形地塑造、扭曲。更关键的是，我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在“塑造”。我们只觉得自己在“获取”，在“跟随”，在“表达”。
所以说，面对这些“人人草”，或许咱们得先停一停伸出去的手。不是不让摸，而是摸之前，能不能先蹲下来，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瞧一瞧？看看它的根扎在哪儿，叶脉是怎么长的。别让“随手”变成了“随便”。信息的洪流里，保持那么一点定见，一点审慎，比急着伸手去摸要来得重要。不然，跟着摸了一圈，热闹是别人的，自己手里啥也没留下，反倒可能蹭了一手不知哪来的泥。
下次再看到那一片绿油油、引得众人围观的“人人草”时，不妨先站远点儿看看。看看那些摸草的人，他们的表情是好奇，是兴奋，还是茫然跟风？想明白了这个，或许你对自己要不要伸手，怎么伸手，就有了不一样的答案。这世上的草有很多，有的值得欣赏，有的需要辨识，有的，或许就让它静静长在那儿，才是最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