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阳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叁百元在朝阳寻真情
那天下午五点半,我站在朝阳区双井桥下等红绿灯。夕阳把高楼玻璃幕墙染成蜂蜜色,外卖骑手的电动车喇叭声此起彼伏。刚结束一天面试的我又收到拒信,手机震动时差点脱手——这已经是本月第七次了。
转身时撞见个穿褪色牛仔裙的姑娘,她怀里文件撒了一地。我连声道歉蹲下帮忙,发现最面上是张手绘蛋糕设计图,裱花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可爱。“刚出炉的纸杯蛋糕,赔罪用。”她指向街角蓝色遮阳棚,“我是小悠,那家甜品铺子的。”
叁百元在朝阳寻真情
后来我总在傍晚溜达去她的甜品铺子。叁十平米的狭长空间里,烤箱嗡鸣声与奶香交织成温暖旋涡。有次见她对着裂开的芝士蛋糕发呆,我摸出皱巴巴的叁张百元钞拍在案板上:“包月甜品尝鲜卡,够不够?”她笑出两颗虎牙:“在朝阳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保质期可能比蛋糕还短哦。”
这叁百块后来变成很多事物:替换老旧打蛋器的零件,雨季突然停电时应急的蓄电池,甚至是为流浪猫定制的无糖小饼干。当她把第一份试验品递给我时,糖霜写着“职场失意者专属”。铁勺挖开舒芙蕾的瞬间,蓬松的甜味竟然让我鼻子发酸。
深秋某个雨夜,她突然发来模糊照片:展示柜玻璃碎成蛛网,奶油与果酱泼洒得像抽象画。我踩着积水冲过去时,她正踮脚粘贴遮挡塑料布。“第八次了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“房东要改建成网红奶茶店。”雨水顺着铁帘缝隙滴进草莓慕斯,像某种倔强的眼泪。
我们坐在操作台上分食幸存的提拉米苏,她忽然说起故乡的葡萄架。“来北京时只带了这个。”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彩编绳,“奶奶说编进七颗麦粒就不会挨饿。”电动打蛋器在角落发出疲惫的嗡鸣,我瞥见墙面的食品经营许可证——有效期的数字框正好压在钉子上。
后来叁个月发生许多事。我收到录用通知那天,她用最后半袋面粉烤了布里欧修。面团在烤箱里膨胀时,我们并排看窗外拆迁队画测量线。“换个地方重新开始?”她摇头时,烤箱计时器恰好响起,清脆的“叮”声撞碎在即将消失的蓝色遮阳棚上。
搬家前夜整理出她留在我这的钢盆,底部贴着便签条:“叁百元在朝阳寻真情,没想到真能找到。”盆沿还沾着干涸的巧克力酱,在月光下像凝固的银河。
现在每次路过双井桥,我还会看向那个变成奶茶店的转角。有次意外收到她寄来的包裹,冰袋里躺着抹茶玛德琳,卡片写着:“在平谷弄到带院子的铺子,今年的麦粒已经埋进土里。”贝壳状蛋糕的突起部分微微焦黄,仍是记忆里那个火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