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远火车站小巷子,开远车站旁小胡同
开远火车站小巷子,开远车站旁小胡同
每次从开远火车站出来,我总忍不住朝右边瞥上一眼。那儿,就在车站大楼的侧后方,藏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。说它是巷子,可能都有点抬举它了,其实就是两排老房子之间挤出来的一条缝儿,窄得两个人并排走都得稍微侧侧身。可偏偏是这么个地方,对我有种说不清的吸引力,比那宽敞明亮的大广场有意思多了。
那天下午,我又溜达了过去。太阳斜斜地照着,把一边的墙根晒得暖烘烘的。一脚踏进这条开远火车站小巷子,周遭火车到站的喧闹声好像忽然被隔绝了,变得朦朦胧胧的。空气里飘着一股复杂的味儿,有老房子墙皮脱落的潮气,有哪家厨房里飘出的淡淡油香,还混着一点植物野蛮生长的青涩气。
巷子两边是些颇有年头的房子,红砖墙裸露着,有些地方爬满了青苔,绿茸茸的。窗户也是老式的木框窗,窗棂上的蓝漆斑斑驳驳。我瞧见一户人家的窗台上,放着几个旧花盆,里面种着葱和小米辣,绿的红的看着就让人欢喜。这种活法,实在,透着过日子的烟火气。
再往里走,景象就更生动了。有个老大爷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,眯着眼,手里摇着蒲扇,听着旁边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唱戏声。他看见我,也不惊讶,只是慢悠悠地抬了下眼皮,嘴角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笑意,算是打过招呼了。前面不远,几个老太太围坐在一起,一边摘着菜,一边用我半懂不懂的方言聊着家长里短,那声音不高不低,像巷子深处轻声的背景音。
这条开远车站旁小胡同,就像这座城市被遗忘的一页日记。外面的世界天天在变,高楼一座座拔起来,马路越拓越宽,可这里的时间,走得格外慢。它保留着一种旧日的神情,不慌不忙的。脚下是石板路,坑坑洼洼的,积着前两天下雨留下的浅浅水洼,倒映着上方一线狭窄的天空。
我停在巷子中段,看见一个锈迹斑斑的绿色邮筒,它安静地立在墙角,仿佛一个时代的见证者。现在谁还写信呢?我心里嘀咕着。可它站在那里,本身就是一种固执的坚守。旁边墙上有几根纵横交错的电线,像五线谱似的,几只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,叽叽喳喳的。
巷子的尽头透出光来,眼看就要走通了。回头望去,来的路深邃而安静,与前方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这条短短的巷子,仿佛是两个世界之间的缓冲带,从这里走出去,就像从一场安静的旧梦里醒来,重新投入现实的喧嚣。
我不知道这条开远火车站小巷子还能存在多久。或许某一天,它也会在推土机的轰鸣中变成记忆。但在那之前,它依然固执地守在那里,用它自己的节奏呼吸着,为匆匆路过的人们,保留着一份难得的、带着温情的静谧。这种感觉,在那些宽阔笔直的大街上,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