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客厅当父母面爱
兄妹客厅当父母面爱
老李坐在沙发这头，手里捏着遥控器，电视里正放着晚间新闻。老伴儿在旁边剥着橘子，一瓣一瓣，动作慢悠悠的。客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，照着这个几十年没大变样的家。
厨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女儿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，身后跟着她哥——准确说，是她丈夫。两人结婚叁年，可在老李两口子这儿，总觉得还是家里那两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“爸，妈，吃点哈密瓜，可甜了。”女儿把果盘放在茶几上，顺势就在地毯上坐下了，靠着沙发边。女婿呢，也没找凳子，挨着她坐下，很自然地伸手，把女儿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沾的一小片絮絮给捏了下来。
就这么个小动作。老李的眼睛从电视上挪开，瞥了一眼。老伴儿剥橘子的手也停了停。
空气好像安静了那么一两秒。新闻主播的声音还在响，但老李觉得，那声音忽然就远了。他看见女婿的手没立刻收回去，就那么轻轻搭在女儿肩头，女儿也没躲，反而把脑袋微微偏了偏，像是找到了个更舒服的姿势。
这算什么？老李心里犯嘀咕。在他那个年代，感情是收着的，是关起门来的事。像这样在父母眼皮子底下，这么……这么不避讳，他有点不习惯。可你说他们出格吧？也没有。没搂没抱，更没说什么腻歪话。就是那种氛围，像一层看不见的温水，慢慢漾在客厅里。
老伴儿把一瓣橘子递给他。老李接过，塞进嘴里，却没尝出什么甜味。他眼角余光还在打量那对小年轻。
女儿正说起单位里一件麻烦事，眉头蹙着。女婿听着，搭在她肩上的手，拇指很轻地摩挲了两下她的衣袖。就那么两下，几乎看不出。女儿的话没停，但蹙着的眉头，不知怎么就松开了些。她甚至没转头看他，只是话说到一半，空着的那只手，向后伸过去，在地毯上摸索到女婿的手，握了一下，很快又松开，继续比划着讲她的故事。
老李忽然觉得，自己嘴里的橘子，开始回甘了。
他想起女儿刚结婚那会儿，小两口回来，总是规规矩矩的，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，说话客客气气。那时候他觉得挺好，懂礼数。可现在这样……好像更好。这种好，不是说出来的，是空气里能闻到的，是眼角眉梢能瞥见的。它叫“默契”，或者换个更踏实的词，叫“陪伴”。
新闻播完了，开始放广告。老伴儿起身去倒水，经过两个孩子身边时，顺手把女儿翘起的一缕头发给捋顺了。女儿仰起脸，冲妈妈笑了笑。
那一刻，老李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，忽然就散了。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。这客厅里的爱，不是演给谁看的，它就是日子本身。是漫长岁月里，有人知你冷热，懂你喜忧，而且这份懂得，不必藏着掖着，可以在最寻常的灯光下，最亲的人面前，自然地流淌出来。它甚至不需要刻意去“经营”，就在一递一接的水果里，在一触即分的握手里，安稳地存在着。
女婿似乎察觉到老李的目光，抬起头，对他憨厚地笑了笑。老李清了清嗓子，拿起遥控器，换了个戏曲频道。咿咿呀呀的唱腔响起来，这回，声音听着近多了，也踏实多了。
客厅还是那个客厅，人还是那些人。但有些东西，不一样了。老李往后靠进沙发里，忽然觉得，这暖黄的灯光，照得人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