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海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海边老街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巷口的海风总是带着咸腥味,吹得老墙上的爬墙虎沙沙作响。我是在一个傍晚遇见陈伯的,他正蹲在自家屋檐下修补渔网,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网眼间。
“两百块钱能做什么?”我随口问道。陈伯抬头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。他努努嘴指向巷子深处:“够买阿珍婆婆一个月的鲜花喽。”
巷子里的花店
阿珍婆婆的花店开在巷子最窄处,门面小得只能侧身进去。每天清晨,她都会骑着叁轮车从批发市场运回新鲜的花。玫瑰叁块一支,百合五块,搭配几枝满天星,正好凑成二十块钱一束。陈伯每天雷打不动地来买一束,一个月正好六百块。“怎么是两百块爱情呢?”我好奇。陈伯神秘地眨眨眼:“另外四百块要存着,带她去看海。”
原来叁十年前,陈伯还是个穷小子,全部家当只有两百块钱。他在这个临海巷子里租了间小屋,用剩下的钱买了束花向阿珍求婚。“那时候啊,”陈伯眯着眼回忆,“她说不要戒指,就要我每个月都送她一束花。”
这个习惯就这样保持了叁十年。巷子里的邻居都笑他们老不正经,陈伯却理直气壮:“谁说老了就不能浪漫?”
海边老街的变迁
这条老街快要拆了。开发商在巷口贴了通告,说明年这里就要变成商业区。阿珍婆婆看着通告发呆,手里的剪刀差点剪到手指。陈伯悄悄把我拉到一边:“得提前带她去看海了,再不看就来不及啦。”
周末的清晨,我帮陈伯把阿珍婆婆的花店收拾妥当。叁轮车被擦得锃亮,后座铺了软垫。陈伯小心翼翼地把准备好的午餐盒绑在车把上,里面装着阿珍最爱吃的鱼饼和糖藕。
“走吧。”陈伯跨上车,阿珍婆婆扶着我的手臂坐上去。叁轮车吱呀吱呀地驶出巷子,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街坊邻居都在门口张望,有人喊:“早点回来!”阿珍婆婆回头挥手,眼眶有点红。
海离得不远,骑了半个钟头就到了。陈伯选了个僻静的海湾,把旧毯子铺在沙滩上。海水是灰蓝色的,浪花轻轻拍打着礁石。阿珍婆婆脱了鞋,赤脚在沙滩上走,捡着被冲上岸的贝壳。
“以前我们常来这儿。”陈伯说,目光追随着老伴的身影,“她总说海的声音像在讲故事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这些年的开销。每一笔买花的钱,每一笔看海的积蓄,都工工整整地写着日期。
中午时分,他们坐在毯子上分享午餐。陈伯突然掏出一个信封:“拆迁款下来了,够买套小房子。”阿珍婆婆接过信封,只是轻轻放在一旁:“房子不重要,重要的是花店还能不能开。”
这话让陈伯沉默了。他望着海平面出神,手指无意识地在沙滩上划着。过了一会儿,他忽然站起来:“等我一会儿。”说完就往公路方向跑去。
约莫半个小时,陈伯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手里攥着几张纸。“我跟开发商谈了,”他上气不接下气,“新商业街给我们留了个摊位,专门卖花。”
阿珍婆婆愣了下,随即笑了。那笑容让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,像是回到了叁十年前。
夕阳西下时,我们推着叁轮车往回走。海风渐渐凉了,陈伯把外套披在阿珍婆婆肩上。巷子里的灯已经亮起,昏黄的光晕洒在青石板上。
第二天经过花店,我看见陈伯正在帮阿珍整理新到的鲜花。纸板上写着:“新店筹备中,鲜花照旧二十元一束。”有人来问拆迁的事,陈伯乐呵呵地说:“换个地方照样过日子,反正海还在那儿,花也照样开。”
临海巷子里的爱情或许真的只要两百块钱,但守住这份爱情,需要叁十年的每一天都不懈怠。现在经过那条巷子,我还能看见陈伯坐在店门口修补渔网,阿珍婆婆在屋里修剪花枝。海风依旧,只是巷子里的故事,又要翻开新的一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