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讲题一边诲辞颈
一边讲题一边诲辞颈
窗外的天色暗得差不多了,台灯的光圈拢在摊开的练习册上,把那些函数图像照得清清楚楚。林晓咬着笔杆,眉头拧成个疙瘩,视线在题目和旁边那人之间来回跳。陈默就坐在她旁边,手里也拿着支笔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,哒,哒,哒,声音轻,却像敲在她心尖上。
“这题……真绕不明白。”林晓嘟囔一句,声音里带了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气。陈默侧过脸看她,灯影在他下颌线勾了道柔和的弧。他没立刻看题,目光先落在她微微翕动的睫毛上,停了两秒,才移向纸面。
“哪一步卡住了?”他声音压得低,像含了颗温润的糖。身子自然地往她那边倾了倾,手臂绕过她后背,虚虚地搭在椅子边缘,是个半环抱的姿势。林晓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,混着一点淡淡的墨香。她的注意力有点飘。
“就这里,”她赶紧指着一行算式,“换元之后,这个区间怎么对应过去的,我老搞混。”陈默“嗯”了一声,接过笔。他的手指修长,握笔很稳,开始在草稿纸上写推导过程。笔尖沙沙响,字迹清晰有力。
“你看啊,我们令 t 等于这个式子,”他边写边说,吐字不紧不慢,“那么 x 原来的取值范围,就得跟着 t 走。这一步是关键。”他讲得很细,每个变换都拆解得清清楚楚。林晓听着,眼睛看着纸,心思却分了一小半去感受他靠近的温度。他的呼吸偶尔会拂过她耳畔,轻轻的,痒痒的。
讲着讲着,他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,从椅背上滑下来,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腰间。隔着一层薄薄的居家T恤,掌心温热,存在感鲜明。林晓的脊背微微僵了一下,却没躲。陈默的话顿了一瞬,笔尖也停了停,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,继续讲:“所以这里,t 的范围就变成了从 0 到 π/2。明白了吗?”
“好像……明白了点。”林晓其实有点迷糊了,一半因为题,一半因为腰上那只手。那只手开始极其缓慢地、安抚似的摩挲,画着小圈。讲题的声音还在继续,逻辑严密,条理分明,可那手的动作却带着另一种不言而喻的亲昵,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,在她感官里交织碰撞。
“好,那接下来,我们把这个新的积分形式写出来。”陈默的嗓音似乎更沉了些。他一边说着积分符号该怎么转换,一边将林晓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他们的身体贴得更近了,练习册还摊在面前,可两人的视线似乎都很难完全聚焦在那些数字和符号上。一种微妙的张力,在笔尖的沙沙声和逐渐升温的空气中悄然蔓延。
他的讲解依旧耐心,甚至称得上专业。可与此同时,他的亲吻已经落在了她的颈侧,轻柔,但不容忽视。林晓轻轻“唔”了一声,手攥紧了练习册的边角,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。“然后……然后呢?”她问,不知是在问题的下一步,还是在问别的什么。
“然后,”陈默低低地笑了一声,气息灼热,“然后我们得把这个叁角函数积分算出来,方法还记得吗?”他嘴上考着她知识点,手却已经探入了衣摆,指腹带着薄茧,触感清晰而滚烫。林晓的呼吸乱了一拍,脑子里叁角函数公式和那片肌肤的颤栗感混成一团。
“是……是用倍角公式变形吗?”她努力跟上他的思路,或者说,努力维持着“学习”这个场景的形貌。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下来,靠进他怀里。台灯的光,此刻显得有点过于明亮了,照着纸上未完成的演算,也照着两人之间再无距离的亲密。
“对,真聪明。”他的夸奖落在她耳廓,接着是一个轻柔的吻。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一边,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无意义的短痕。练习册被轻轻合上,推到桌角。那个困扰她的积分问题,最终的答案似乎已经不再重要。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,思维如何被另一种更原始、更炽热的交流方式慢慢侵染、覆盖,却又奇异地与理性的讲解声缠绕在一起。
题目讲完了吗?或许讲完了,或许永远停在了某一步。灯光依旧暖黄地笼罩着一小片桌面,照亮了安静躺着的笔和纸。而光圈之外的阴影里,是另一种无需言语、也无需步骤演示的沉浸与投入。夜晚还很长,足够容纳那些解开的困惑,和那些无需答案的沉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