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长又大又黄又淫
又长又大又黄又淫
这话一出来,您可别往歪处想。我头一回听见这词儿,是在老家村口的老槐树下。夏天傍晚,几个老爷子摇着蒲扇,指着远处地里齐刷刷的庄稼,啧啧感叹:“瞧瞧,今年这棒子,长得是又长又大又黄又淫!”
我那时候小,不懂“淫”字在这儿的意思,只觉得这词儿怪,怪得有点扎耳朵。后来才琢磨明白,在咱这老话里,“淫”有时候不单指那档子事。它说的是一种“过了头”、“漫出来”的劲儿。雨水太多了,叫“淫雨”;长得太疯、太旺,收不住了,也叫“淫”。那是一种饱满到极致,几乎要破壳而出的生命力。
您再瞅瞅咱们手边的东西。手机,屏幕是越做越大,恨不得铺满半张脸。推送的消息,一条接一条,没完没了,那叫一个“长”——信息流长得划不到头。内容呢?标题怎么唬人怎么来,图片怎么扎眼怎么放,追求的就是个“大”阵仗,“黄”边框,里头塞些个擦边球的玩意儿,那股子急切想吸引你眼球的劲儿,可不就是“淫”了么?泛滥了,过界了。
这说的是一种“信息过载”的现代病。我们好像泡在一个满是油星的汤锅里,看着热闹丰盛,其实腻得慌。什么都多,什么都长,什么都显眼,可真正能沉下心品一品的东西,反倒少了。手指头一划,十秒一个视频,刺激是够刺激,可就像吃多了味精,嘴里发干,心里头却空落落的。
往前数几十年,日子不是这么过的。一本小人书能翻得卷了边,一部电影能在脑子里回味好几天。那时候的“长”,是冬日里听老人讲一个悠长的故事;那时候的“大”,是天地广阔,玩伴吆喝一声就能漫山遍野地跑;那时候的“黄”,是秋天实实在在、沉甸甸的麦浪;至于“淫”,那大概是井水太满,从池子里悄悄漫出来那么一小汪清亮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这种“又长又大又黄又淫”,成了一种套路,一种流水线上生产“注意力”的公式。算法摸透了你的脾气,可着劲地喂给你那些它觉得你喜欢的东西,把你困在一个看似繁华、实则单调的信息茧房里。你觉着你看得多,看得爽,其实眼界可能越看越窄。
这么下去,可不妙。人的心思都浮着,像柳絮,飘来飘去找不到地儿落下。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亮晶晶的油纸,真切不了,也踏实不了。那种需要时间慢慢熬、慢慢等的“滋味”,咱们是不是都快忘了?
所以啊,下次再碰上那种“又长又大又黄又淫”的阵势,咱不妨心里头打个问号。别急着让眼睛去啃那些过量的、浮夸的“信息饲料”。关掉几个无关紧要的推送,放下手机,走到实在的生活里去。看看窗外树叶是怎么慢慢变黄的,那颜色,肯定比屏幕里的更生动,也更耐看。
说到底,生活本身不需要那么多“过载”的装饰。它真正的养分,往往藏在那些不长不短、恰到好处的细节里,等着咱们静下心,去发现,去感受。那份踏实和真切,才是对抗这个“又长又大又黄又淫”的浮夸世界,最好的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