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成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相近的价位情缘
那夜海风有点咸
李明把摩托车停在滨海公路边上，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叁张钞票。这是他最后叁百块，刚从工地结清的日薪。远处渔火点点，咸腥的海风灌进领口，他忽然想起老家那个等了他五年的姑娘。
“叁百块能在荣成附近买到什么？”他苦笑着把烟头摁灭。前些天在面馆听见两个外地人闲聊，说什么“荣成附近300块钱的爱情”，当时他还嗤之以鼻。可当催婚的电话第七次响起，他忽然想明白——那些看似廉价的情感，或许只是普通人相互取暖的笨拙尝试。
叁天后的傍晚，他在海鲜市场遇到正在挑梭子蟹的晓芸。摊主非要叁百块一筐，她急得眼眶发红，说是要给住院的母亲熬汤。李明鬼使神差地掏出那叁张钞票，换来她惊愕的眼神和强行塞过来的半筐螃蟹。后来他总想，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“相近的价位情缘”？
他们真就在海边大排档分吃了那半筐蟹。晓芸在县城幼儿园工作，母亲查出肿瘤后，她每天下班要骑车四十分钟去医院。她说起孩子们把贴纸贴满她裙子的样子，眼睛比渔港的灯还亮。李明给她看手机里盖到一半的楼房，说起等工程款结清就回老家开修车店。
潮水漫到脚下时，晓芸突然问：“你说咱们这算什么呢？连顿饭都是凑钱吃的。”李明指着远处夜钓的老伯：“你看他鱼竿值好几千，可桶里就两条小黄鱼。感情这事儿，跟价钱本来就没关系。”
后来他们常约在防波堤见面。有时带五块钱的烤红薯，有时是晓芸用饭盒装的饺子。有回她发烧还坚持赴约，李明摸到她滚烫的额头，第一次对人发火：“命都不要了吗？”晓芸烧得迷迷糊糊地笑：“就是想着...能省下打车的叁十块钱...”
转折发生在初雪那天。医院通知要交两万手术押金，晓芸蹲在滨颁鲍走廊哭成泪人。李明连夜找工头预支工资，又挨个给工友借钱。当他带着沾满水泥味的现金回来时，晓芸抓着他破皮的手掌哭得说不出话。其实他瞒着她卖了摩托车，还退了租的房子——这些他永远不打算说。
开春时晓芸母亲出院了。老太太总念叨要谢谢那个“花叁百块买螃蟹的傻小子”。此刻李明正在新租的车库里忙活，晓芸系着围裙给他递扳手。墙上是幼儿园孩子们画的“修车铺开业大吉”，彩色蜡笔画里，总有个小人兜里揣着叁张红钞票。
暮春的海风变得柔软，他们牵着手走过曾经分吃螃蟹的沙滩。晓芸忽然跑进浅浪里，举着个东西朝他挥手——是只被磨圆的蓝色瓶盖，内侧嵌着粒小海螺。“抵你叁百块，”她眼睛弯成月牙，“利息够不够吃到八十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