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兰场子不限次喝茶,普兰茶座畅饮不限量
普兰茶座的烟火气
前几天路过城南，忽然看见“普兰场子”的招牌下支起了新的灯箱，上面明晃晃写着“不限次喝茶”几个大字。这让我想起老刘前阵子总念叨的那句：“现在想找个能踏实说话的地儿，比找对象还难。”这话听着夸张，可仔细琢磨，还真有几分道理。
推门进去，紫砂壶在电磁炉上咕嘟作响，青瓷茶杯摞成小山。穿棉麻褂子的服务员也不多话，看见空杯就续上，普洱的醇香始终在桌间缭绕。隔壁桌几个大哥从下午聊到华灯初上，壶里的茶叶换了叁巡，他们还在不紧不慢地掰扯钢材生意。这种悠闲劲儿，如今确实少见。
老板娘撩开后厨的布帘走出来，手上端着刚炒好的南瓜子。“我们这儿没那么多规矩，”她抓了把瓜子放我桌上，“一桌一壶茶，爱坐多久坐多久。”她指着墙角的老人说，那位戴鸭舌帽的赵大爷，每天雷打不动来这儿看报，有时候看着看着打起盹，茶杯凉了就给换热的。
其实这种经营模式挺冒险。现在铺租这么贵，别人家都指望翻台率，他们倒好，直接把“普兰场子不限次喝茶”做成招牌。可奇怪的是，客流量反而稳定增长。常客老周给我算过账：在别处喝咖啡，叁十八块坐两小时就坐不住了；在这儿花五十八，能从容地谈完生意、写完方案，临走还能带半包茶叶明天接着泡。
暮色渐浓时，场子里的气氛最是微妙。吊灯在茶汤里投下暖黄的光晕，谈话声渐渐低下去，变成棋子落盘的脆响。新来的小伙计蹲在柜台后挑茶梗，偶尔抬头看看哪桌需要加热水。这种节奏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茶馆，时间像是被拉长的麦芽糖，甜而绵长。
有个穿校服的男孩每周都来，点最便宜的绿茶，摊开作业本一写就是整个黄昏。有次听见他给同学打电话：“你来普兰茶座找我呗，这儿能无限续杯。”忽然觉得，所谓的人情味儿，大概就藏在这些不限量的茶水里，藏在老板娘抓给你的那把南瓜子里。
玻璃门不断开合，晚风捎来街角烤红薯的香气。结账时瞥见账本上的铅笔字：赵大爷（龙井）、施工队（茉莉花）、创业小组（熟普）...这些标签背后，是无数个被茶水浸泡的午后与夜晚。或许人们真正贪恋的，不只是那几片茶叶，而是这份不必着急离开的从容。
走出门时，老刘刚好来接班夜场。他晃了晃手里的象棋盒：“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戒了酒吧？改在这儿下棋了——茶水管够，脑子清醒。”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落在“畅饮不限量”的灯箱上。这普兰场子啊，倒成了城市夹缝里的一块自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