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久久久79
久久久久久79
老李头蹲在院子门槛上,手里攥着那张红纸,眼神有点发直。纸上就五个“久”字,加个“79”,墨迹都透到背面去了。这是隔壁王老师写的,说是给他小超市新开张的贺礼。老李头心里直嘀咕:这算哪门子吉利话?
“久”字他懂,长久嘛,好寓意。可这写五个,是不是太贪心了点?还有那“79”,横看竖看都像个年份。一九七九年?那会儿他刚进厂,还是个愣头青。可这跟开店有啥关系?他越想越糊涂,烟头烧到手指才猛地一激灵。
这疑问像根刺,扎在心里。晚上儿子回来,他举着红纸问。儿子瞅了一眼,笑了:“爸,这还不明白?王老师文化人,这是说‘长久’还不够,得是‘久久久久久’那么长!‘79’嘛,可能就是随手写的,图个数字吉利,七九六十叁,叁叁不尽,好兆头!”儿子说得轻巧,可老李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。文化人的心思,弯弯绕绕的。
夜里躺下,他忽然想起一九七九年夏天的事。那会儿他在纺织厂当学徒,车间里热得像蒸笼。有天王师傅中暑,是他背着人跑了两里地送到医务室。后来王师傅总念叨,说他心实,能靠得住。这王老师,就是王师傅的儿子。想到这儿,老李头心里那层雾,好像散开了一点。
数字背后的温度
第二天,他特意绕到王老师家。王老师正在书房练字,见他来了也不意外,指指凳子让他坐。老李头憋不住,还是问了。王老师摘下眼镜,慢慢擦着:“老李啊,你觉得,什么东西最难‘久’?”
老李头被问住了。买卖?人情?运气?好像都难长久。王老师把红纸铺开,手指点着那几个字:“一个‘久’字,是心愿。五个‘久’字迭一块,就不是盼头了,是告诉你,长久这事儿,得一层一层地垒,一天一天地磨。”他顿了顿,“至于‘79’……你进厂是哪年?”
“七九年啊。”老李头脱口而出。
“那就是了。”王老师笑了,“你这个人,从七九年到现在,是不是还是那副实心眼?开个小店,东西实在,秤头给得足,邻居就认你这个‘不变’。这‘79’,是你的根。根扎得深,树才能长得久。别人求个‘生意兴隆’,我倒觉得,你这店,能‘信誉长久’,比什么都强。”
这话像块热毛巾,一下子敷在老李头心口。他忽然明白了,这哪是什么玄乎的吉祥话,这是把他大半辈子的人品,都揉进这几个字里了。
回去的路上,他看着街边那些崭新的招牌,花花绿绿的。有的店开张时锣鼓喧天,不到半年就换了门脸。他想,王老师这话,真是一剂清醒药。这世道变得快,今天流行这个,明天追捧那个,但总有些东西不能变。就像他店里的酱油,一直进老牌子,街坊闭着眼都认得那个味。这种“不变”,或许才是真正的“长久”之道。
小店开张后,他没搞什么大促销,就在门口贴了那张红纸。有人问起,他就笑呵呵地说:“老伙计送的,意思是慢慢来。”时间长了,邻居都爱来他这儿坐坐,买不买东西都聊两句。他的秤,永远翘得高高的;晚上算账,零头该抹就抹。这些细碎的小事,像看不见的砖石,一天天砌起来。
如今,老李头的店还开着。对面的超市换了几轮,他的生意却一直稳当。那张红纸边角有些卷了,但他没换。有时候他看着那几个字,心里挺踏实。“久久久久久”,不是悬在半空的愿望,是脚踩在地上的每一天。“79”也不是过去的年份,是那个实心眼的自己,一直没走远。
街角的风吹过来,带着初夏的味道。老李头泡了杯茶,坐在店门口。他想,王老师这礼物,送得可真重。重的不是纸,是里头藏着的道理:人啊,找到自己那个“根”,守着它,日子自然就能生出韧劲,长出枝叶来,慢慢地,也就有了自己的“久久久久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