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福利小说
午夜福利小说
老张关了床头灯，摸过手机。屏幕光在黑暗里“唰”地亮起，刺得他眯了眯眼。已经快十二点了，明天还得早起，他心里清楚。可手指头像是自己有主意，熟门熟路地点开了那个绿色图标的小说软件。白天忙得脚不沾地，就这点儿时间，才是他自己的。他舒了口气，心里那点儿说不清的期待，像一小簇火苗，悄悄燃了起来。
最近追的这本，叫《夜班车》。讲一个开末班公交的司机，总在午夜时分遇见些稀奇古怪的乘客。作者笔力老道，氛围烘托得特别好。老张就爱看这个，不全是图个刺激，更像是一种……陪伴。仿佛自己也坐在那辆空荡荡的公交车里，窗外是流动的城市光影，车里是暖烘烘的、带着故事的温度。
今晚这章，司机老陈在终点站捡到个旧皮夹子。皮夹子里没现金，只有张泛黄的照片，和一把铜钥匙。照片上是对年轻男女，背景像是几十年前的火车站。故事就这么不急不慢地铺开，老陈拿着钥匙，根据照片背面模糊的地址，找到了老城区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巷子。巷子深处有幢待拆的小楼，那把钥匙，居然打开了叁楼尽头那扇生锈的房门。
屋里积满灰尘，时间像在这里凝固了。老陈在书桌抽屉底层，摸出一沓用红绳扎好的信。信纸脆得快要碎了，字迹却还清晰。他坐在那张破藤椅上，就着窗外漏进来的、对面霓虹招牌变换的光，一封封读下去。读到第叁封，老张也跟着屏住了呼吸。那是六十年代一对恋人的分隔两地书，字里行间，全是小心翼翼的思念和不敢明说的担忧。那个年代的车马慢，信也慢，慢到有些话还没等到，人就散了。
作者写到这里，笔锋一转，没去渲染什么灵异事件，反而借着老陈的回忆，插了一段他自己的往事。老陈年轻时也错过一个人，因为一次赌气的分别，再也没能说开。读到这儿，老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他忽然觉得，这午夜的故事，撩拨的哪是什么猎奇心，分明是每个人心底都藏着的、那些对于遗憾和旧时光的褶皱。这深更半夜的“福利”，给的竟是一份沉甸甸的共鸣。
楼下的野猫叫了一声，拉回了老张的思绪。他翻了个身，把手机拿近了些。故事里，老陈把信件按原样放好，锁上门，钥匙留在了门缝里。他没去追寻这对恋人的结局，就像他也没再去找过当年那个她。末班车还得继续开，生活也是。但有些东西，读过了，想起了，心里某个角落就好像被轻轻地拂拭了一下。
老张打了个哈欠，眼睛有点发涩。他看了眼进度条，这章快到末尾了。作者最后写，老陈回到车上，启动引擎。后视镜里，空无一人的站台渐渐远去，而城市依旧灯火通明，包容着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故事。这个段落写得真妙，没给出答案，却让人心里满满的，又空空的。
他退出阅读界面，看了眼时间，确实不早了。明天估计又得靠咖啡撑着了。但老张不觉得亏，反而有种隐秘的满足。合上眼，那辆午夜公交仿佛还在脑海里缓缓开着，穿过寂静的街道，车灯照亮前方一小片路，也映着那些属于别人的、却也好像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。这大概就是独属于深夜的馈赠吧，在一天将尽未尽之时，用别人的故事，给自己透一口气，暖一暖心。他想着，明天晚上，那班《夜班车》，应该还会准时到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