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州新茶上市美女预约,新茶到佳人待
最近路过霍州老城区,总能看到茶庄门口贴着醒目的红纸,墨迹未淋透雨就干了。街坊邻里碰面打招呼,话头总绕不开那茬儿——霍州新茶上市美女预约的消息,像初春的柳絮似的飘得满城都是。
城南徐记茶行的老师傅坐在藤编茶海前,手腕悬壶高冲,嫩绿芽尖在白瓷盏里舒展开来。他说今年明前茶抢得凶,青叶刚下枝头就被标了号,几个老主顾为争半斤狮峰龙井差点红脸。这时里间珠帘轻响,穿月白旗袍的姑娘端着黄杨木茶盘出来续水,脖颈微垂时露出段雪白的曲线。
茶香里的旧时风月
城东茶楼倒是另有一番热闹。雕花窗棂漏下的光斑里,穿香云纱的老板娘正教客人辨茶。她捏着琉璃盖碗轻轻一转:“您瞧这茶毫,跟初生雀儿的绒毛似的。”话音未落,门外停着辆锃亮的轿车,戴白手套的司机躬身拉开车门,下来位拎鳄鱼皮手袋的阔太太,张口就问新茶到佳人待的雅座可还留着。
老茶客们都知道,这些年时兴的品茶局早变了味。从前是叁五知己守着红泥小炉听水沸,如今紫檀茶席边总伴着穿苏绣旗袍的茶艺师。她们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碰着建盏,叮当声比茶筅拂沫还轻。有次我看见个生面孔的姑娘,抱着蕉叶琴坐在水榭里,弹《梅花叁弄》时总错两个音,倒让那瓮叁年前埋的雪水显得更珍贵了。
西关古董店的马老板眯着眼啜茶汤,突然说起二十年前的旧事。那时他跟着父亲去茶山收春茶,雾还没散透的清晨,采茶姑娘的蓝印花头巾在坡上时隐时现。她们把第一篓鲜叶过秤时,发梢还沾着露水珠。现在手机叮咚一响,霍州新茶上市美女预约的推送就弹出来,连茶艺师微笑的弧度都像是量角器量过的。
茶烟里的新江湖
不过年轻人倒有新鲜玩法。文创园那家“茶觉”工作室,每周办“盲品会”。黑陶盏里装着编号茶样,穿亚麻长裙的姑娘引导客人闻香。有个梳脏辫的男孩尝出雨前毛尖,赢得满堂彩,转头却问姑娘要不要周末去看脱口秀。玻璃墙外霓虹闪烁,映得茶汤里浮沉的毫针像碎金。
最让我诧异的还是古玩市场后巷的茶摊。守着煤球炉子的老婆婆不识字,却总在清明前后收到标注着新茶到佳人待的快递箱。她拿搪瓷缸泡茶给拉活儿的叁轮车夫解渴,有回我尝过,那带着烟火气的醇厚,竟比千金难求的头采银针更让人喉咙发暖。
暮色染透青石板时,我拐进戏园子隔壁的茶叶铺。穿学生装的姑娘正踮脚够架顶的普洱茶饼,马尾辫扫过竹篾篓。她回头脆生生问:“老板,能给爷爷挑些润喉的茶吗?”铁壶嘴突突冒着白汽,墙上的老黄历正翻到谷雨那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