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祝狂野版
梁祝狂野版
话说当年,祝英台这姑娘,可不是一般人。家里有钱有势,偏偏她不爱绣花爱读书,整天琢磨着去杭州城里的书院深造。她爹胡子都气歪了:“姑娘家家的,抛头露面成何体统!”英台眼珠子一转,主意来了。她找来丫鬟银心,两人关在房里鼓捣半天。再出来时,嘿,一个清秀书生,一个伶俐书童,活脱脱两个小子。这“女扮男装”的戏码,算是让她玩明白了。
到了书院,日子那叫一个新鲜。同窗里有个叫梁山伯的,书读得顶好,人也实在,就是有点…呆。俩人分到一个宿舍,英台心里直打鼓,生怕露馅。晚上睡觉,她在床中间放碗水,一脸严肃:“梁兄,咱们君子之交淡如水,这碗水就是界限,谁碰洒了谁请客吃饭!”山伯挠挠头,觉得这新室友讲究真多,倒也老实遵守。这一碗水,愣是端了叁年没洒。
日子久了,英台心里那点意思,像春天的草芽似的,压不住地往外冒。她看山伯,越看越顺眼。这人虽然不解风情,可心地纯善,学问扎实,不像那些纨绔子弟。有一回她故意指着池塘里的鸳鸯问:“梁兄,你看那一对,像不像…嗯,像不像好兄弟?”山伯捧着书头也不抬:“像,形影不离,如同你我。”英台气得直跺脚,这木头!她试过好多回暗示,对对联、比鸟兽,山伯愣是接得住学问,接不住情意。这种“极限拉扯”,让英台又恼火,又觉得这傻子可爱得紧。
转折发生在十八里相送那天。英台家里来信催她回去,不得不走了。她邀请山伯日后一定要去祝家庄找她。这一路上,她可是把毕生的机灵劲儿都用上了。看到水井,她说:“井底两个影,一男一女笑盈盈。”山伯说:“贤弟眼花,分明是两个书生。”看到观音庙,她拉他进去拜:“咱俩来拜堂…啊不,拜佛!”山伯忙说:“使不得使不得,男儿膝下有黄金。”最后没法子,英台干脆说:“梁兄,我家有个九妹,跟我长得一模一样,才貌双全,我愿做媒把她许配给你,你可一定要来啊!”山伯这回听进去了,高兴地直点头:“一定!一定!”
后来的事,大家多少都猜到了。山伯这实心眼,因家贫耽搁了时日,好不容易到了祝家庄,才发现“祝贤弟”竟是红妆,而“九妹”就是眼前人。狂喜还没上心头,冷水就浇了下来——英台已被许配给太守之子马文才。那马家,可是有权有势的主儿。
楼台一别,山伯魂都没了。回去就一病不起。英台这边呢,哭过闹过绝食过,统统没用。她爹把道理掰碎了讲:马家能帮祝家打通官路,山伯一个穷书生,能给你什么?这婚姻,从来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。她第一次感到,自己像被网住的鸟,那网丝是金银织的,是权势拧的,挣不脱。
山伯病逝的消息传来,英台反倒不哭了。出嫁那天,她一身大红嫁衣,提出最后一个要求:花轿要从山伯坟前过,她要祭拜一下“义兄”。吹吹打打到了坟前,突然间飞沙走石。就在众人惊愕时,英台脱下嫁衣,里面竟是一身素白。她一头撞向那冰冷的墓碑!轰隆一声,坟茔裂开一道口子,她毫不犹豫地跃了进去。紧接着,裂缝合拢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风停了,云散了。两只硕大的蝴蝶从坟头翩然飞出,一黄一白,缠绕着直上云霄。它们飞得那样高,那样自由,什么礼法,什么门户,什么父母之命,全都管不着了。送亲的人张大了嘴,轿夫扔了轿子,马文才气得跳脚。可那又怎样呢?两只蝴蝶越飞越远,只剩下地上的人们,还在争论刚才那“惊世骇俗”的一幕,到底是神话,还是笑话。
故事到这里,好像就该停了。可你仔细想想,那对蝴蝶,真的只是化蝶了吗?或许,那是他们用最狂野、最决绝的方式,对那个世界喊出的一声“不”。既然人间容不下我们的样子,那我们就换一种活法。这结局,凄美是凄美,可底色里,全是滚烫的叛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