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趴在洗衣机上我从后面插
母亲趴在洗衣机上
那台老式双缸洗衣机,轰隆隆地转着,像个上了年纪的哮喘病人。它站在阳台的角落,身上还搭着几件没来得及晾的湿衣服。母亲就趴在那上面,上半身几乎陷进了洗衣缸里,手在掏着什么。她的背影,弓着,显得有点吃力。
“妈,你干嘛呢?”我走过去,手里还拎着刚下班回来的包。
“唉,还不是你爸的工装,兜里忘了掏干净,这碎纸屑搅得到处都是,堵住出水口了。”她的声音闷闷的,从洗衣机里面传出来,带着点烦躁,“我这老腰,弯得真费劲。”
我放下包,看着她。那件穿了好几年的家居服,洗得有些发白了,紧紧绷在她不再年轻的身上。她踮着脚,试图把整个胳膊都伸进去。阳台的灯光不算亮,勾勒出她背影的轮廓,那么熟悉,又好像有点陌生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,她也总是这样,为了这个家,弯下腰,处理各种琐碎又麻烦的事。
“你让开,我来吧。”我说。
“你刚回来,歇着去。马上就弄好了。”她不肯,还在努力。
我没听她的,径直走过去,站在她身后。洗衣机的震动透过她的身体,微微传过来。我伸出手,不是去帮忙掏那烦人的纸屑,而是轻轻按在了她的后腰上。
“是这儿不舒服吧?”我用了点力,按在她常说的那个酸痛点上。
母亲的身体僵了一下,随即放松下来。“哎……就这儿。这老毛病了。”她的声音里那点烦躁没了,多了点别的什么。
我开始用手掌根部,一下一下,给她按着。动作不算专业,但足够用力,也足够用心。我知道那里积攒着什么,是无数次俯身抱起儿时的我,是长年累月弯腰擦地做饭,是生活沉甸甸的重量压出的痕迹。洗衣机的轰鸣声很大,盖过了其他声音,在这个小小的、堆满杂物的阳台上,反而创造出一种奇异的安静。
我的手一下下“插”入那僵硬肌肉的缝隙里,试图把那凝结的疲乏揉开。这个“插入”,不是侵犯,而是介入,是笨拙地想要进入她那片被辛劳占据的领域,分担一点什么。汗水慢慢从她鬓角渗出来,我的胳膊也开始发酸。
“好点儿没?”我问。
“嗯,好多了。”她没回头,声音有点含糊。过了几秒,她又小声补了一句,“儿子长大了。”
就这么一句话,让我鼻子忽然一酸。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,那轰隆隆的洗衣机噪音,此刻听起来,像一种朴素的、属于我们母子的背景音。我看着她微微松弛下来的肩背,忽然觉得,这个趴着的姿势,或许就是她大半人生的一个剪影——面向生活琐碎的深渊,默默承担,把挺直的背影留给家人。
后来,纸屑还是我掏出来的,一小团,湿漉漉的。母亲直起腰,捶了捶后背,脸上轻松了不少。“这下顺畅了。”她看着重新开始正常排水的洗衣机,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。
那晚之后,我隔叁差五就会找个借口,让她趴在沙发上,或者就靠在椅子边,给她按按腰。我们的话不多,通常只有“这儿?”“嗯。”“重不重?”“刚好。”这样的简单对话。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,就像那被堵塞的出水口,在这一次次简单的“介入”与疏通中,变得不一样了。那不仅仅是在缓解她身体的酸痛。
生活还是轰隆隆地往前转,像那台老洗衣机。只是现在,当它再次发出沉重喘息时,我会走过去,看看是不是又需要一次温柔的“疏通”。而母亲,有时也会很自然地转过身,把那份沉重的信任,交托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