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滋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老街150元的情缘故事
松滋那条青石板路的老街,我打小就熟悉。巷子窄得两个人并肩走都得侧身,墙头的猫总能偷听到各家灶台上的动静。谁家煨了藕汤,谁家吵了架,巷子这头传到那头不过一碗茶的工夫。
巷尾那间月租150的小屋,木门上的红漆斑斑驳驳的。李奶奶总坐在门槛上剥毛豆,手指灵活得像在弹琵琶。“150块呐,”她眯眼笑,“当年我跟老头子就是在这儿成的家。”她说那时候工资才几十块,这房租去掉一半,两个人啃馒头就咸菜,倒比现在吃山珍海味还香。
150元的重量
现在的150元能做什么?一杯咖啡?半顿火锅?可叁十年前,这笔钱能撑起一个家。张叔在巷口修了二十年自行车,车铃铛摇得整条街都认得他的声音。“我那会儿追孩子他妈,全副身家就揣着150块。”他拧着扳手嘿嘿笑,“租下这屋那天,她煮了锅阳春面,撒了点葱花,我俩吃得额头冒汗。”
巷子深处的裁缝铺还开着,王阿姨踩缝纫机的节奏像心跳。她记得很多小两口来改衣服,女方把裤脚放一放,男方把衬衫收个腰。“有个小伙子每次来都赊账,说等发工资一定还清那150。”她推推老花镜,“后来小两口搬去城南前,特意送来一包喜糖,糖纸是金灿灿的。”
老街要拆的消息传来那天,李奶奶破天荒买了二两白酒。她对着空荡荡的巷子举杯,仿佛老头子还坐在对面剥花生米。拆迁办的年轻人说补偿款够买电梯房,她却盯着墙上的老挂钟发呆——那钟还是结婚时用粮票换的。
巷口的梧桐树下,总聚着些不肯搬走的老人。他们用搪瓷缸泡茶,说这条巷子像本泛黄的书,每扇木门后都藏着故事。那个月租150的小屋快要拆了,可那些在窘迫年月里紧紧相拥的温度,却渗进青石板的缝隙里,长成了青苔。
最近总有年轻人举着手机来拍照,说想看看“150元的爱情”长什么样。他们摸着脱漆的木窗棂,仿佛能触到时光的质感。有个女孩轻声说:“现在约会动不动花几百,却找不到当年那种,两人分食一块烤红薯的甜。”
夕阳把巷子染成蜂蜜色时,李奶奶又开始剥毛豆。她说等搬进新楼房,要在阳台上种满栀子花。“老头子闻得见的,”她笃定地点头,“无论多远都闻得见。”巷风吹过,谁家窗台上的风铃叮当作响,像在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