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操男人天堂
人人操男人天堂
那天老张在工地上歇气，一边拧开他那泡着浓茶的旧水壶，一边把手机举得老远——眼睛花了。屏幕上的标题，就是这七个字。他先是一愣，嘴里“嘶”了一声，接着眉头就皱成了个“川”字。“这啥玩意儿？”他嘀咕着，手指头在裤腿上蹭了蹭灰，没好意思点开。心里头却像被什么挠了一下，怪别扭的。
这标题，乍一看，猛。带着一股子粗粝的、直不楞登的劲儿，像块没打磨的石头，硌得人眼睛生疼。它不像那些精心包装的广告词，圆滑又讨巧。它就这么赤裸裸地杵在那儿，让人避不开，又有点不敢细瞧。可你说它低俗吧，它好像又戳着点儿别的什么东西。老张想起自己，还有身边这一帮子老哥们儿。
建筑工地的钢筋水泥丛林里，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。早上天不亮就爬起来，晚上拖着灌了铅的腿回板房。日子是重复的体力活，是安全帽下擦不完的汗，是电话里对家里报喜不报忧的沙哑嗓子。他们的世界，离那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太远了。所谓的“男人天堂”，是啥？是灯红酒绿，是温柔乡？那玩意儿，贵，也虚，像天上的云，看得见摸不着，跟他们的生活不沾边。
可偏偏是这标题，让老张咂摸出一点别的滋味。这“操”字，在他们嘴里，是抱怨，是发泄，是顶着日头扛水泥时的口头禅。“这鬼天气，真操蛋！”“这活儿，操！”它承载的，是一种粗糙的生命力，是对生活重压最直接的回应。那“人人”俩字，又好像把他们都框了进去。难道说，这“天堂”，指的不是享乐，而是他们这种用一身力气跟生活硬碰硬的状态？
老李凑过来，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，“嗬”地乐了。“瞎琢磨啥呢！这网上乱七八糟的，净瞎写。”老张没接话，把手机按灭了。但那个念头，却像颗种子，落在了心里。他环顾四周，塔吊在转，夯机在响，兄弟们或蹲或坐，吃着简单的午饭，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。汗水把他们的工服浸出深色的地图，一张张脸被晒得黝黑发亮。
这算天堂吗？肯定不算。累，脏，危险，想家。可奇怪的是，在这里，他们又是最踏实、最被需要的。每一块垒实的砖，每一根扎牢的钢筋，都实实在在，看得见摸得着。他们的价值，就凝结在这拔地而起的高楼里。这种“实在”，是他们在生活里最能抓住的东西。也许，对老张他们而言，真正的“力量感”，不是什么称王称霸，而是知道自己这一膀子力气，能养活一家老小，能在这城市里留下点结实的印记。
下班回去的路上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老张又想起那个标题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。它像个粗鲁的误会，却又歪打正着地，让他想明白了些事。天堂太远，工地很近。他们不需要虚幻的“天堂”，他们需要的，是这份劳作之后的安稳，是兄弟递过来的一根烟，是月底能按时打到卡里的工钱。这日子，不轻松，但挺直腰板过着，心里踏实。
晚上在板房里，鼾声渐起。老张临睡前，又摸出手机，把那篇文章的页面关了。标题还在脑海里，但味道已经变了。它不再是一个猎奇的噱头，反而成了一个有点扎心、有点自嘲的注脚，写在所有像他一样，靠双手“操”持生活的男人背影上。窗外，城市的霓虹闪烁，那是一片他们建造出来，却很少真正走进去的“天堂”。而他们的“操劳”，或许，才是这片土地最深沉、最坚韧的基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