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领居的漂亮妻子4》
《邻居的漂亮妻子4》
老张把车停进车位的时候，隔壁那盏暖黄色的门灯正好亮起来。他瞥见一个身影在窗帘后晃过，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，又轻轻荡了一下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“巧遇”了。他拎着公文包，慢吞吞地锁车，耳朵却像装了雷达，捕捉着隔壁的一切细微声响——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轻响，还有那若有似无的、说不清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。
我们这栋楼，邻里关系说近不近，说远不远。点头之交，电梯里碰见寒暄两句。唯独对门那家，总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。女主人姓苏，大家都叫她苏老师，在附近的艺术学校教钢琴。人长得是真好，不是那种刺眼的漂亮，而是一种……嗯，怎么说呢，像傍晚时分天边那种淡淡的霞光，看着舒服，心里静。她丈夫常出差，家里大多时候就她一个人，安安静静的。
上回小区物业收暖气费，我正好在楼下碰到苏老师。她抱着一摞琴谱，有点吃力。我顺手帮了一把，送她到电梯口。她道谢的时候，眼睛弯弯的，声音软软的。就那么一次简单的接触，不知怎么的，后来在楼道里遇见，感觉就有点不一样了。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，就是……你会不自觉地更留意一些。她今天换了什么颜色的裙子，她家的阳台又新添了哪盆绿植。
这种留意，慢慢成了习惯。晚上在书房加班，听到对面传来隐约的钢琴声，我会停下敲键盘的手，听上一会儿。是肖邦的夜曲，弹得有点生涩，某个段落反复练习。我能想象她微微蹙着眉，专注看着琴键的样子。这声音成了背景，反倒让我心里更踏实，工作效率都高了。有一次琴声中断了很久，我心里竟莫名空了一下，下意识走到窗边看了一眼，直到琴声再次响起，才回过神，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。
真正让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的，是上个周末。我下楼扔垃圾，看见苏老师一个人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，就那么坐着，看着远处小孩玩滑梯，侧影看上去有点……孤单。跟她平时那种从容优雅不太一样。我没敢过去打扰，只是放慢了脚步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我们这些所谓的邻居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，可能从来就没真正看见过彼此。我们看到的，只是一个“邻居的漂亮妻子”这样的标签，一个模糊的、带着点想象的身影。
昨天在电梯里，就我们俩。她主动开了口，说谢谢我上次帮忙。我们聊了几句，对于小区里流浪猫的事，她说她偶尔会去喂。很平常的对话，但我注意到她眼下有一点点疲惫的青色。电梯门开，她走出去，回头又笑了一下。那一瞬间，我脑子里那些零碎的印象——琴声、侧影、香水味、还有那点疲惫——忽然拼凑起来一点点。我好像稍微走近了那么一步，从“邻居的妻子”，走到了一个具体的人的名字：苏老师。她会为弹不好的曲子烦恼，会关心流浪猫，也会在没人的时候露出疲惫。
回家关上门，我靠在门背上想。我们生活里有多少这样的“邻居”呢？物理距离很近，心理上却隔着一道安全的屏障。我们用自己的想象去填补空白，编织一些无关紧要的故事。这或许是一种现代生活的自我保护？不去深究，保持距离，大家都轻松。但偶尔，像今天这样，通过一点细微的观察，一次简短的对话，那屏障好像透进了一丝光，让你窥见一点真实生活的质地。那质地可能并不惊艳，甚至有细碎的烦恼，但却是有温度的。
今晚，对面的钢琴声又响起来了。这次是一首欢快些的小步舞曲。我听着，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。我依然不知道她的具体故事，但那已经不要紧了。重要的是，我知道那灯光下，有一个真实的人在生活，在练习，在度过她的夜晚。而我这边的灯光，也亮着。我们依然是安静的邻居，但某种单薄的想象，似乎被悄悄替换成了……一份带着尊重和善意的认知。这大概就是成年人之间，最恰当也最舒适的距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