磐石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坚固如磐的廉价真情
磐石镇东头的老榕树下,总能看见王奶奶提着布兜慢悠悠地买菜。这天她停在菜摊前,指着蔫了吧唧的菠菜:"便宜点呗,叁块五。"摊主摆手:"这价进都进不来!"两人拉扯半天,最后王奶奶多掏五毛钱,嘴里还念叨着"现在的菜金贵哩"。
西街修鞋铺的李伯眯眼穿针线,听见动静抬起头。穿西装的年轻人正递来破洞的皮鞋:"能补吗?急用。"李伯捻着鞋帮:"八十。"年轻人倒吸凉气:"上次不是五十?"李伯指指墙角堆积如山的鞋盒:"猪肉都涨了,胶水不要钱?"
转角遇到五块钱的玫瑰
刚在城里失业回来的小赵蹲在石墩上发愁,忽然嗅到一股甜香。穿碎花裙的姑娘推着叁轮车叫卖:"玫瑰五块一支!"车头绑着的喇叭忽响忽停,像她怯生生的眼神。小赵摸遍口袋凑出皱巴巴的纸币,姑娘却抽走其中叁块:"给你挑带露水的。"
后来他每天都能"碰巧"路过花车。有回姑娘正垫脚够高处的栀子花,小赵伸手帮忙时,看见她手背结着淡褐色的冻疮。那晚他对着出租屋的天花板发呆,想起父亲说过:"磐石镇的感情啊,都藏在讨价还价里。"
菜市场北门卖豆腐的陈嫂常留着最后两块豆腐。四点五十准会有建筑工老周过来,黢黑的手指碰碰豆腐板:"剩的能便宜不?"陈嫂麻利地打包:"两块算你叁块。"其实那豆腐分明还冒着热气。有次老周摔伤腿没出工,陈嫂攥着塑料袋在棚户区转了叁圈,最终把豆腐搁在晾衣绳上。
夜市灯下的五百块钱
小赵终于找到快递员的工作,第一个月工资到手就冲向花车。姑娘正在收摊,叁轮车链子咔咔作响。他递出精心准备的五百块钱:"要不...以后我每天包圆你的花?"姑娘愣住,突然笑出眼泪:"你傻啊?我卖完花还要去烧烤摊串韭菜呢!"
原来她清晨四点要去花卉批发市场,傍晚卖花结束要赶第二份工。那五百块钱在夜市灯泡下泛着毛边,最终变成两人合租单间的押金。房东太太收钱时嘟囔:"现在小年轻,五百块就敢谈婚论嫁。"
他们的婚礼在修鞋铺门口办。李伯借出马扎当宾客席,陈嫂端来热豆腐当甜点,王奶奶竟破天荒买完所有玫瑰,颤巍巍地插满水泥花坛。新郎的皮鞋倒是崭新的,只是鞋底藏着李伯偷偷塞的红色——两块剪成心形的防滑胶垫。
如今花车升级成小花店,玻璃门上贴着手写告示:"今日特价:带着故事来可换隔夜玫瑰。"时常有情侣在店里吵架,为彩礼、为房价,这时老板娘就会擦拭那个压膜的五百块钱。纸币平整得像书签,夹在婚姻这本书的扉页。
暮色里传来收摊的响动。陈嫂目送老周拎着豆腐走远,转身发现摊上多了一瓶红花油。王奶奶把省下的菜钱塞进功德箱,忽然听见卖玫瑰的姑娘喊:"奶奶,明天给您留带根的月季!"磐石镇的晚风卷着栀子香,吹过那些被五百块钱串起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