潞西火车站小巷子,潞西车站小胡同记忆
潞西火车站小巷子,潞西车站小胡同记忆
每次路过潞西,我的脚步总会不由自主地拐进那条紧挨着火车站的小巷子。说它是巷子,其实也就是两排老房子中间挤出来的一条缝,窄得连阳光都得侧着身子才能照进来。现在的火车站广场又大又亮堂,可不知怎么的,我总觉得,那个真正的、有血有肉的潞西,反而藏在这条不起眼的潞西火车站小巷子里。
巷口那家卖稀豆粉的小摊,老板娘还在。我记得以前她头发还是乌黑的,现在也掺了不少银丝。她认不得我,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口冒着热气的锅,和那股子混合着椒油和花生香的、直往鼻子里钻的味道。“老样子,一碗粉,多放点辣子。”我这么一说,她头也没抬,利索地操弄起来,仿佛我们之间早已有了这份默契。这种熟悉感,一下子就让人心安了。
我端着碗,就靠在巷子斑驳的墙边吃起来。墙皮有些剥落了,露出里面深浅不一的砖色,像一幅抽象的地图。耳朵里听着火车站传来的、闷闷的汽笛声,眼睛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。有拖着行李箱、一脸匆忙的旅客,大概是拐进来买个水煎包垫垫肚子,也有摇着蒲扇、坐在自家门槛上发呆的老人,时间对他们来说,仿佛走得更慢一些。
这条小巷子,就像是一条时间的隧道。你想啊,那些提着大包小包、从火车上下来的人,一头扎进这里,第一口尝到的可能就是这碗热乎乎的稀豆粉,潞西给他的最初印象,大概就是这股味道。而那些准备离开的人,或许也会在这儿买上一点路上的吃食,把对这座小城的最后一点念想,打包带走。
再往里走几步,有个老师傅开的修理铺,真是“螺丝壳里做道场”,小小的铺面挂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零件。他正给一个旅客修拉杆箱的轮子,戴着老花镜,凑得很近。那旅客在一旁搓着手,有点着急。老师傅却不慌不忙,慢悠悠地说:“莫急咯,一个小零件的事,马上就好。”果然,叁两下,轮子就能顺溜地转了。这种老旧巷子里的手艺,解决的都是最实际、最棘手的麻烦,比什么大商场都来得直接、管用。
我常常想,为什么我们对这样的地方会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呢?也许,是因为在那些宏伟崭新的建筑面前,我们只是个过客;而在这般杂乱却有生气的小巷里,我们反而能触摸到生活的纹理。它能让你想起某个相似的、存在于自己记忆角落里的地方。那份潞西车站小胡同记忆,其实不单单属于潞西,它也属于每一个在类似的小站、类似的小巷里,经历过离别与重逢的人。
站前广场上,人们通过手机和网络连接着远方,而在潞西火车站小巷子里,连接人们的是眼神、是乡音、是碗里升腾的热气,和老师傅那双沾满油污却无比灵巧的手。这巷子仿佛在用它自己的方式,轻轻拉着这个越转越快的世界的衣角,让它慢一点,再慢一点。
太阳渐渐西斜,把巷子尽头的出口染成了一片暖金色。我该走了。回头再看看这条小巷,它依旧安静地卧在那里,像一个忠实的守夜人,准备迎接下一班火车的抵达,送走又一批故事,也迎来新的篇章。它可能算不上什么风景,但它就是生活本身,朴实,坚韧,而且……热气腾腾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