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勒泰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胡同
阿勒泰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
火车哐当一声停稳，人潮涌向出站口。我故意放慢脚步，等那些拖着行李箱的旅客都走远了，才慢悠悠地踱到车站广场边上。目光越过几辆等着拉客的出租车，就看见了那条小巷子——它夹在车站红砖墙和一排老店铺中间，窄得差点被忽略。
说它是小巷子，其实更像两栋楼之间的一道缝。脚下的水泥地裂着细纹，缝里钻出几丛野草。往里走几步，车站的喧闹就像被隔在了外面。右边墙根下，有个修鞋老师傅正低头敲敲打打，那小锤子落在鞋跟上，发出“哒、哒”的清脆声，不急不慢的。
巷子不深，一眼就能望到头。尽头有棵老榆树，枝叶茂盛，在午后的阳光里投下一片晃动的影子。树底下摆着个简易的裁缝摊，一位大姐正踩着缝纫机，“嗡嗡嗡”的声音听着格外踏实。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铁锈味、旧书报味，还有不知谁家窗口飘出的饭菜香。
这和车站前面完全是两个世界。前面是急着来、忙着走；这儿呢，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。我在想，这条车站旁的小胡同，大概见证了太多分别和重逢吧。那些在月台上拥抱的人，那些红着眼眶转身的背影，说不定都曾从这巷口经过。
再往里走，发现墙上有意思的东西。斑驳的墙皮脱落处，露出不同年代的痕迹——底下是早年的标语，模糊得只剩几个笔画；上面覆盖着新的通知，墨迹还挺新鲜。这面墙就像一本打开的日记，随手一翻就是一段日子。
巷子中段有家杂货店，门脸小得只能侧身进去。店主是位满头白发的大爷，正听着收音机里的秦腔。我买了瓶水，顺口问了句：“大爷，这巷子有多少年啦？”他眯着眼想了想：“比这新车站老多喽！以前的老站就在这后头，拆啦。”他说话时，眼睛望着巷子尽头，好像能看见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。
站在巷子中间往车站方向看，现代建筑玻璃幕墙反着光，和这里老旧的电线杆形成奇妙对比。一只花猫从矮墙上跳下来，轻巧地钻进一扇半开的木门。我突然觉得，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子，就像城市的另一面——不常被人看见，却实实在在地活着。
走出巷子时，太阳已经偏西。回头再看，它还是那样安静地待在那里，像个沉默的守望者。新来的旅客匆匆走过，大概没人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入口。但我知道，在那条阿勒泰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里，藏着这座小城最真实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