迁安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附近街巷的景象
站在迁安火车站广场上,一眼就能望见马路对面那条窄窄的巷子。灰扑扑的墙面上爬着几缕枯藤,两排老式居民楼夹出一道细长的天空,像被遗忘在时光里的胶片底片。
穿过马路走进巷口,空气瞬间就安静下来。火车站广播声像是被什么滤掉了,只剩下风吹过电线时低低的呜咽。巷子不宽,勉强能容一辆叁轮车通过,水泥路面裂开细密的纹路,缝隙里钻出毛茸茸的青苔。有个大爷正坐在马扎上修理旧收音机,螺丝刀在指尖转得飞快,他头也不抬地说:“这巷子啊,比我孙子岁数都大。”?
巷子里的烟火气
再往深处走,景象忽然鲜活起来。裁缝铺的老板娘踩着缝纫机,针脚声密密匝匝;五金店门口悬着成串的钥匙模子,在阳光里叮当作响。最热闹的要数那家烧饼铺,面团在老师傅手里啪嗒啪嗒摔打,芝麻香混着煤炉味飘出好远。有个戴红领巾的孩子蹲在门槛上写作业,本子垫在膝盖上,写得特别认真。
我停在修鞋摊前和老师傅搭话。他指指身后斑驳的墙面:“早些年这墙刷过叁次,最后还是露出砖头本色。”巷子西头有棵老槐树,树荫底下摆着几张塑料凳,经常有几个老人在这里下象棋。车马炮碰撞的声音,和树上麻雀的叽喳声混在一起,竟意外地和谐。
转角的杂货店还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,玻璃柜台里摆着散装饼干和棒棒糖。老板娘用塑料袋装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我,热气透过塑料袋暖着掌心。她说这条巷子马上就要改造了,声音里带着些说不清的怅惘。
天色渐晚,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。不是商业街那种晃眼的霓虹,而是从窗户里透出的、温吞吞的暖光。某户人家在炒菜,爆香的葱花味顺着晾衣绳飘荡,绳上还挂着半干的衬衫。二楼阳台有个姑娘在浇花,水珠从吊兰叶片滑落,在夜色里闪了一下。
我忽然想起火车站永远匆忙的人流,与这条巷子形成了奇妙的对照。这里的时间仿佛走得特别慢,连猫都迈着从容的步子。或许每条车站对面都需要这样一个地方——让奔波的脚步能找到片刻停歇,让崭新的行囊装着旧时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