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当着丈夫面被磨姑3
妻子当着丈夫面被磨姑
老李蹲在自家院子的墙角,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,也没察觉。屋里传来“咔嚓、咔嚓”的声响,不紧不慢的,像钝刀子割肉。那是他媳妇王秀梅,正拿着块灰扑扑的磨刀石,磨着一朵肥厚的香菇。就当着老李的面,在厨房的案板上,已经磨了快半个钟头。
这事儿得从叁天前说起。王秀梅从早市回来,篮子里除了青菜,就带了这一朵香菇。老李当时还笑她:“现在买菜都论‘朵’买了?够塞牙缝不?”王秀梅没接话,只是盯着那香菇看了很久,眼神有点空。打那天起,她就像变了个人。
“秀梅,你这到底是干啥呢?”老李终于掐了烟,走进屋,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和不解。厨房窗户透进来的光,照着空中飞舞的、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菇粉。王秀梅穿着一件旧罩衫,头发随意挽着,侧脸在光里显得有点紧绷。她手里的动作没停,那朵香菇的一面已经被磨得平平的,失去了原本伞盖的弧度,露出下面颜色稍浅的菌肉。
“磨菇。”王秀梅吐出两个字,声音干巴巴的。“我知道你在磨菇!”老李提高嗓门,“我是问你为啥磨它?这还能吃吗?你到底中了什么邪?”他想过去把那磨刀石和蘑菇夺过来,可脚像钉在了地上。他不是怕媳妇,他是被眼前这古怪又执拗的景象给钉住了。妻子这反常的举动背后,肯定有原因。
王秀梅停了一下,抬起眼皮看了老李一眼。那眼神老李看不懂,有点累,有点固执,还有点别的什么。“你不懂。”她又低下头,换了个面,继续“咔嚓、咔嚓”地磨。磨刀石摩擦着菌盖,发出干燥而单调的声音。老李注意到,她磨得非常仔细,非常均匀,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日常劳作,而不是在糟蹋食物。
老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。他想起最近这半年,家里日子是紧巴。他跑运输的活儿少了,秀梅在纺织厂的岗位也摇摇晃晃。两人话少了,常常是沉默地吃饭,沉默地看电视。压力像看不见的潮水,漫过这个家。可他没想到,压力会把一个好好的人,变成眼前这副模样。他开始觉得,磨的可能不是蘑菇。
“是不是……心里憋着事儿?”老李的声音软了下来,试探着问。王秀梅磨菇的手,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就这一下,老李捕捉到了。他忽然有点明白了。这朵蘑菇,或许成了她说不出口的那些东西的替身。那些对未来的焦虑,对生活的无力,像粗糙的磨石,日复一日地磋磨着她。她没法对着老李吼,也没法改变现状,就只能用这种近乎自我消耗的方式,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蘑菇,较劲。
“昨天,厂里小组长说,下个月可能要优化掉几个人。”王秀梅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混在磨菇的声音里,几乎听不清。“我妈那边,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,想接来看看,又怕添负担,更怕没钱给她好好治。”她一句一句,说得慢,手里的动作却没停。那些话,轻飘飘的,却又沉甸甸地砸在老李心上。原来这些事,她都没跟他细说过,全自己闷着。
老李看着那朵已经面目全非的蘑菇,又看看妻子低垂的、沾了点菇粉的脖颈,心里那点火气,“噗”一下,全灭了,只剩下一片酸涩的潮湿。他站起身,不是去夺磨刀石,而是走到水龙头边,洗了洗手。然后,他拿起旁边篮子里一个有点蔫了的土豆,也找了块小点的磨刀石,坐在王秀梅对面。
“你这磨菇,磨细了,回头咱撒汤里当调味料。”老李说着,也开始“咔嚓、咔嚓”地磨起土豆皮来,“我这土豆皮磨干净点,晚上炒个土豆丝。日子再咋样,饭总得吃。”
王秀梅愣住了,手里的动作彻底停下。她看着对面埋头磨土豆的丈夫,看着他那双同样粗糙、沾着生活尘土的手。厨房里只剩下老李磨土豆的沙沙声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长长地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,把那朵磨掉小半的蘑菇,放在了案板边上。她没说话,只是站起身,打开水龙头,开始哗哗地洗菜。那单调而顽固的“咔嚓”声,终于停了。一种新的、属于厨房的、琐碎而真实的声音,慢慢填满了屋子。这或许就是他们面对生活,最朴素的应对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