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院做产超被故事
在医院做叠超被故事
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，浓得化不开。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申请单，坐在冰凉的塑料椅上等着叫号。周围挺安静，只有隔壁诊室隐约传来的人声，和推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。心里有点七上八下，说不清是怕查出点什么，还是纯粹讨厌这种等待的滋味。
“37号！”护士探出头喊。我赶紧起身，撩开那幅厚重的深蓝色布帘，走了进去。房间不大，光线调得有些暗，仪器屏幕幽幽地亮着。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士，口罩上方的眼睛弯了弯，说了句“躺上来吧，衣服撩起来”。声音平平的，却莫名让人安心。
耦合剂是真凉啊，激得我一哆嗦。探头在肚皮上滑动，凉丝丝、滑腻腻的。我盯着天花板，耳朵却竖着，捕捉仪器那边传来的任何一点细微声响。医生盯着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偶尔敲几下，沉默让时间变得有点难熬。
“平时这儿会疼吗？”她忽然问，探头在某处轻轻压了压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忙说有时候会觉得有点胀。她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再说话，只是更加专注地看着屏幕，鼠标点来点去，好像在仔细丈量什么。那一刻，我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人，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，成了屏幕上那些黑白交织、看不分明的影像。
就在这静默里，我忽然想起我妈。几年前，她也是躺在这类检查床上，查出了肌瘤。她当时电话里跟我说得轻描淡写，就像在讲别人的事。直到后来陪她复诊，我才从医生那里知道，那个“小东西”个头其实不小。我妈总这样，天大的事自己扛着，对孩子只报平安。现在轮到自己躺在这儿，才咂摸出她当时那份心情——那份怕家人担心，于是把忐忑和故事都默默咽下去的滋味。
“好了，起来吧。”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走神。她递过几张纸巾，“擦擦。初步看没什么大问题，有个小囊肿，但很常见，定期观察就行。具体等报告。”
我一边擦着肚子上的粘稠，一边连声道谢。心里那块石头，“咚”地一声落了地，但没完全落地，还悬着那么一丝，得等正式报告盖章定论。走出检查室，廊灯明晃晃的，刚才那十几分钟，像被隔在了另一个静谧而充满未知的世界里。
坐在大厅等报告，人来人往。有搀扶着老人的中年子女，脸上写着疲惫；有独自拿着片子的年轻人，眉头紧锁；也有看着报告单舒了一口气的，脚步都轻快些。每个人身上，大概都带着一个或正在发生、或已然过去的故事。这些故事关乎身体，更关乎生活，关乎牵挂，藏在每一次心跳的间隙里，藏在每一份等待结果的沉默中。
那张叠超单，最后拿到手里，就是一张轻飘飘的纸，印着些数据和术语。但我知道，它承载的远不止这些。它是一次对身体的探询，是一段悬而未决的时光，是许多未能说出口的担忧，也是如释重负后的些微庆幸。医院大概是最盛产故事的地方，而叠超室里的那片刻寂静，往往就是某个故事里，最关键的转折页。离开医院时，阳光有点刺眼。我把报告单折好放进包里，感觉像把一段小小的、属于自己的惊心动魄，也妥帖地收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