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区二区无卡
一区二区无卡
老王最近有点烦。他儿子刚上初中，学校布置了个任务，要查点资料做个电子小报。这事儿放以前简单，家门口的市图书馆，走几步就到。可偏偏儿子要找的那几本专业画册，只有城东新区那个才建成没多久的“二区”新馆有藏本。老王住在西边的老城区，也就是大家常说的“一区”。
这“一区二区”的说法，在他们这儿挺流行。一区是老城，生活气息浓，菜市场、老书店、修车铺子，啥都方便，但总觉得有些东西跟不上趟。二区是新城，玻璃幕墙的大楼，智能化的设施，博物馆、艺术中心啥的都很气派，可过去一趟，地铁得坐七八站。
关键问题来了：那新馆的借阅系统高级，用的是电子卡证，跟老馆的实体卡不通用。老王翻箱倒柜，找出那张老馆的蓝色卡片，边缘都磨白了。儿子在边上催：“爸，人家新馆刷脸或者手机二维码就行，咱这卡，过时啦！”
“过时了？”老王捏着那张卡片，心里不是滋味。这卡陪了他十几年，借过小说，借过育儿书，现在倒成了“无效通行证”。他琢磨着，这不就是“无卡”的尴尬吗？手里有卡，却寸步难行；想去的地方，偏偏设了道无形的门槛。
这事儿不大，却像个楔子，敲进了老王的日常。他发现自己身边这类“一区二区”的现象还真不少。老朋友在单位，用惯了旧软件，公司突然全换成新系统，操作逻辑全变了，老伙计们对着屏幕直瞪眼，跟拿着旧地图找新大陆似的。这算不算是另一种“无卡”？你的经验突然失效了，站在新区的门口，手里攥着张作废的门票。
后来怎么解决的呢？老王没辙，只好带着儿子跑了趟新馆。现场用手机号注册，刷身份证验证，折腾了十来分钟，总算弄了个电子资格。儿子轻车熟路，他倒像个初来乍到的游客。看着儿子在明亮的阅览室，对着大屏幕飞快地检索、下载，老王忽然觉得，自己和这环境之间，隔着的可能不只是那张实体卡片。
回家的地铁上，儿子睡得东倒西歪。老王看着窗外飞掠的景色，从二区崭新整齐的楼群，慢慢过渡到一区那些熟悉却略显斑驳的街角。他想，城市在跑，时代在变，这“一区”和“二区”恐怕从来就不只是地理上的划分。有时候，它是你习惯的生活节奏和扑面而来的新规则之间的那条线；是你熟练掌握的技能和突然要求你更新的知识之间的那道坎。
每个人手里，可能都有一两张快要失效或者已经失效的“卡”。它可能是一项手艺，一种思维方式，或者一段关系的旧有相处模式。我们住在自己熟悉的“一区”， comfort zone，安逸，但也得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个快速发展的“二区”。不一定非要马上搬过去住，但至少，得知道那边的大门怎么进，免得哪天必须去的时候，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，真成了“无卡”人员。
那天晚上，老王把那张蓝色的旧借书卡，小心地收进了书桌抽屉里。没扔。它是个纪念，提醒自己曾经那么依赖它，也提醒自己，别光守着这一亩叁分地。他寻思着，明天是不是该让儿子教教自己，怎么更溜地用那个图书馆的新程序。毕竟，这日子啊，你不能总指望手里的旧卡，能刷开所有的新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