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园弄到高肠
公园弄到高肠
老张最近总往公园跑。以前他是晚饭后溜达一圈就回家,现在倒好,一待就是两叁个钟头。老伴儿纳闷,问他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棋友。老张摆摆手,神神秘秘的,只说是去“充电”。
这“充电”的说法,还真不是瞎扯。老张去的不是那种热闹的市民广场,而是城西那片老公园,树多,人少,安静。他找的,就是那份难得的“心流体验”。这个词儿,是他那读心理学的孙女告诉他的,说的是人全神贯注做一件事,忘了时间,忘了周围,那种又投入又享受的状态。老张觉得,自己打太极拳打到入神的时候,差不多就是那个感觉。
可光打拳,好像还不够。老张发现,这公园里头,能让人“弄到高肠”——也就是找到那种高度沉浸和满足感的事儿,还真不少。关键啊,得找对路子,得“深度休闲”。
就拿观鸟来说吧。公园湖边那片芦苇荡,常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水鸟。起初老张就是随便看看,后来碰见个拿着望远镜的老头,人家给他一指一看,嚯,原来那灰扑扑的小鸟背上,羽毛还带着一抹宝石蓝,飞起来翅膀底下是鲜艳的栗红色。就那一眼,老张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他开始学着辨认,听叫声,查图鉴。现在,他能一动不动蹲守半小时,就为看清一只柳莺。那种发现和确认的瞬间,心里头“咯噔”一下的惊喜,就是他的“高肠”时刻。
还有那个角落里的老师傅,在地上写水笔字。一支大毛笔,一个水桶,就在青石板上写。笔走龙蛇,字写得那叫一个漂亮。但更吸引老张的,是老师傅那个状态:眼睛只跟着笔尖走,手腕稳得很,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那一笔一划。写完一行,水迹慢慢蒸发,字迹消失,他又从头开始。老张问他,不留个纪念多可惜。老师傅笑呵呵的:“要的就是这个写的过程,心里头干净、痛快。”老张琢磨,这恐怕也是一种顶级的“深度休闲”,不图结果,就享受当下全神贯注的那份纯粹。
老张自己也找到了新乐子:研究树皮的纹理。听起来有点怪吧?可当你真的凑近了看,那槐树皮的沟壑纵横,像老人的皱纹,藏着岁月;那白桦树的皮,光滑得像纸,还能一层层剥开,上面还有眼睛似的斑痕;法国梧桐的皮,一块块剥落,露出下面新鲜的黄绿色,新老交替,特别有生命感。就这么看着、摸着,什么家长里短、烦心事儿,全都抛到脑后了。这种专注,让他觉得脑子像被清泉洗过一样,透亮。
所以说,这“公园弄到高肠”,不是什么玄乎的事。它不是说要去追求多刺激、多热闹。恰恰相反,它是把心沉下来,找到一件能轻轻抓住你全部注意力的小事。是观鸟时那一下心跳,是写字时笔尖的流动,是看树皮时那种与自然悄悄对话的寂静。在这种“深度休闲”里,时间好像变慢了,又好像变快了,人却变得特别踏实、特别满足。
老伴儿后来也跟着老张去了几回。她不爱观鸟,也不爱看树皮,但她发现蹲在草丛边看蚂蚁搬家,能看入迷。看它们怎么沟通,怎么搬运,怎么绕开路障。她说,也挺有意思的,心里头静。
现在老张俩口子,算是明白了。这公园啊,就像个巨大的宝库。那些免费的、简单的快乐,那些能带来“心流体验”和高度满足感的门道,就藏在每一片叶子底下,每一声鸟叫里头。就看你肯不肯停下匆匆的脚步,弯下腰,或者抬起头,给自己一个机会,真正地“浸”进去那么一会儿。那份由内而外的舒坦和愉悦,可比什么都滋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