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沙洲百元情缘故事
沙洲的日头总是懒洋洋的,下午四点,阳光把鸣沙山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蹲在月牙泉边的沙枣树下,看一个画师给人画像。他脚边立着块纸板,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:肖像画,一百元。 ?
这时来了对年轻男女,女孩穿着鹅黄色长裙,在风里飘飘荡荡像朵云。男孩的黑罢恤洗得发白,裤脚还沾着戈壁滩的沙土。“画一张吧,”女孩晃着男孩的胳膊,“就一百块。”男孩抿着嘴,手在裤兜里摸索半天,掏出一把零钱。数了两遍,九十七块叁毛。
画师倒是爽快:“九十七就九十七,差两块七,算我送你们的。”他让两人坐在沙丘上,背景是那片永不干涸的月牙泉。画笔在纸上沙沙响,像春蚕啃桑叶。我凑近看,画上的女孩笑出了小虎牙,男孩眼神亮晶晶的,身后是敦煌千年不变的天。
沙洲夜晚的星星特别亮
那天收摊后,我在夜市又遇见他们。女孩举着烤包子,男孩端着杏皮水,两人分吃一碗驴肉黄面。我听见女孩说:“等发了工资,我要去莫高窟看飞天。”男孩往她碗里夹了块肉:“我陪你去,听说158窟的卧佛特别安宁。”
夜市老板娘边擦桌子边搭话:“俩孩子天天来,就点最便宜的。”她指着远处亮灯的仿古建筑,“那是新开的影视城,门票要一百二呢,他们就在外面转悠,扒着门缝看里边的仿敦煌景致。”
我突然想起画师说的话。他说在敦煌附近100块钱的爱情其实挺常见的——穷是穷了点,可这份感情纯粹。沙洲的夜晚星星特别亮,比城里那些霓虹灯好看多了。
后来我又见过他们几次。在白马塔大桥看日落,男孩用手机放《敦煌天空的沙粒》;在党河边捡石头,女孩把彩色的鹅卵石装进口袋;最常去的还是那片沙枣林,据说那里的沙枣特别甜。
直到某天,画师告诉我他们要走了。“男孩考上了兰州的公务员,女孩在那边找了工作。”画师展开新作的画——敦煌车站,两人拎着行李回头望,身后是渐渐远去的沙洲。“这张我没收钱,”他说,“算给他们的结婚礼物。”
如今我还会想起那对年轻人。可能他们正在兰州的某个出租屋里,计划着下次回敦煌看莫高窟。而那片沙洲百元情缘故事,就像月牙泉的水,静静映照着来来往往的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