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操操伦酆
操操操伦酆
老张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烟,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。他忽然把烟杆往鞋底一磕,嘴里蹦出这么一句:“这事儿啊,得讲究个‘操操操伦酆’。”旁边下棋的李老头听得一愣,棋子举在半空:“啥?你说啥玩意儿?”周围几个闲汉也支起了耳朵。
这五个字,乍一听像句没头没脑的浑话,可在老张这儿,它是个沉甸甸的土理儿。咱慢慢咂摸咂摸味儿。
头一个“操”,是操持。老张说的,是人活在世上,首先得把自个儿那摊子事给“操持”明白了。锅碗瓢盆,柴米油盐,老婆孩子热炕头。你得动手,得流汗,得像侍弄庄稼一样,一锄头一锄头地把日子刨出个形儿来。这是根,是本分。离了这实打实的“操持”,人脚底下就发虚,说话都不硬气。你去看那些把日子过得红火的人家,没有哪户的当家人是甩手掌柜。
第二个“操”,是操心。光会动手还不够,你得用“心”。为爹娘的身体操心,为儿女的前程操心,为来年的收成操心。这心啊,它不能乱操,得操在正地方,操在关键处。就像赶车,缰绳得攥在手里,心里得清楚道儿往哪儿走,哪儿有沟坎。但操心不是瞎焦虑,不是整天唉声叹气。它是一种带着热乎气的责任,是把身边的人和事,都搁在心上的那份掂量。
第叁个“操”,讲究的是个“操守”。这就往上拔了一层。老张常说,人活一张脸,树活一层皮。在村里,在镇上,在你那一亩叁分地里,你是个什么样的人,人家心里有杆秤。不贪不义之财,不干亏心之事,不见利忘义,不欺软怕硬。这叫立身之本。甭管世道怎么变,有些线不能踩,有些事不能碰。守住这个,夜里睡觉才踏实,走在人前才挺得起腰杆。
“伦”字跟着就来了。这是人伦,是规矩。父子、夫妻、兄弟、朋友、邻里……这一层一层的关系,就像田里的垄沟,得分明。该尽的孝道,该担的情义,该讲的礼数,都在里头。它不是捆人的绳子,而是让一群人能拧成一股绳、让日子有滋有味的那个“序”。乱了伦常,家就不像家,人与人处着就别扭,整个村子都得跟着闹腾。
最后这个“酆”字,最是耐人寻味。它听着有点玄,有点远。老张解释,这不是说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。这个“酆”,指的是人心里的敬畏,是抬头看天、低头做人的那份“怕”。怕什么?怕对不住良心,怕辱没了先人,怕给后人留骂名。有了这份“敬畏”,前面那四个字——操持、操心、操守、人伦——才有了底,有了约束。知道举头叁尺有神明,其实是晓得做人做事,得有个最终的边界和底线。这不是迷信,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一种警醒,让人在得意时不至于忘形,在失意时不至于破罐破摔。
老张说完,又续上一袋烟,眯着眼看远处起伏的田埂。下棋的忘了落子,闲汉们也都不吭声了。这五个字连起来,不就是一整套过日子的“土哲学”么?从手上功夫,到心里掂量,再到立身规矩,最后落到那份敬畏上。它不写在书本里,就藏在老一辈人磕烟灰、拉家常的零碎话里。
如今日子快了,新词儿也多了。可有时候静下来想想,像“操操操伦酆”这样的老理儿,它粗糙,却扎实;它土气,却透亮。它说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就是怎么把“人”字写端正,怎么在烟火尘世里,找到那份安身立命的稳当劲儿。这东西,或许比很多漂亮话都管用,都经得起琢磨。
李老头的棋子终于“啪”一声落下,嘴里嘟囔着:“你这老家伙,肚子里还真有点存货。”老张只是笑笑,吐出的烟圈缓缓散在黄昏的空气里,像给这朴素的道理,打了个淡淡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