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梦梦补课客厅到房间
吴梦梦补课客厅到房间
傍晚六点，客厅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。吴梦梦摊开物理练习册，笔尖在电路图上来回比划，就是画不出那条正确的连线。她叹了口气，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。“还有二十分钟张老师就来了。”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有点发紧。
张老师是妈妈托了好几层关系请来的，据说特别擅长“攻坚克难”——专门对付她这种理科瘸腿的学生。补课地点就在家里，妈妈说这样省时省力。可梦梦总觉得别扭。从客厅到房间，不过十几步路，却好像隔着什么。
门铃准时响了。张老师提着公文包进来，身上带着屋外的凉气。寒暄过后，妈妈热情地招呼：“张老师，就在客厅吧，宽敞，我给你们切水果去。”梦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。客厅是家里的公共空间，电视机静默地黑着，但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似的。
课程开始了。讲的是动态电路分析，张老师讲得很细，用红笔在图上标注。梦梦努力跟着，可注意力总被厨房隐约的水声、窗外路过的车灯分散。一道题讲完，张老师推了推眼镜：“这个地方的电流变化，你明白了吗？”梦梦迟疑地点点头，又轻轻摇了摇。“好像……还是有点绕。”
张老师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，又看了眼略显嘈杂的客厅环境。“要不，”他斟酌着说，“我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？房间里有书桌吗？”梦梦心里咯噔一下，还没回答，妈妈端着果盘出来了。“房间乱着呢！还是客厅好，我进出也方便，不打扰你们。”她笑着把果盘放在茶几上，苹果切得整整齐齐。
课继续上。可梦梦觉得，那电路图上的线条，越发像一团乱麻。她忽然想起上周，闺蜜小敏偷偷跟她说：“一对一补课，最好还是在自己熟悉又独立的空间，干扰少，效果才出得来。”当时没在意，现在好像有点懂了。
时间过了一半，讲到一道综合大题。张老师试图在白板上画出示意图，但客厅的茶几矮，他得弯着腰，写出来的字有些歪扭。梦梦看着老师费力样子，又瞥见妈妈在餐厅悄悄往这边张望的眼神，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了上来。“张老师，”她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晰，“我房间的书桌挺大的，还有白板贴。要不……我们去那边？可能更方便画图。”
这话说出来，客厅安静了两秒。妈妈在餐厅那边似乎顿了一下。张老师倒是很快点头：“也好，工具齐全点，讲起来更直观。”梦梦站起身，抱着书本，引着老师走向自己的房间。推开房门，书桌上台灯暖黄的光，一下子包裹过来。
房门没有关严，留了一道适当的缝隙。房间里的氛围确实不同了。墙上贴着她自己计划的日程表，书架上是翻旧了的漫画，这是她完全熟悉的、属于她的学习环境。张老师把电路图展开铺在桌面，笔尖点着关键节点：“你看，电流走到这里，就像遇到个岔路口……”梦梦的思绪忽然清晰了，那条“路”该怎么走，仿佛一下子有了方向。
客厅传来的电视声变得隐约，像是另一个世界。在这方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，那些电阻、电流似乎不再张牙舞爪。梦梦知道，下次补课，她或许会主动提议从房间开始。这段从客厅到房间的短短距离，她好像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，才终于走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