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上班走后领导来我家
老公上班走后领导来我家
早上七点半，门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老公拎着包急匆匆地走了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我收拾碗筷的叮当声。阳光透过窗帘缝挤进来，在地板上拉出一道亮痕。我盘算着今天要洗的衣服、要买的菜，心思还没转完，手机就震了。
拿起来一看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是老公的部门领导发来的消息：“小赵啊，在家吗？我正好在你们小区附近办点事，有个项目材料想顺便给你看看，方便上去坐坐不？”我盯着屏幕，手指头悬在半空，脑子里像开了锅。领导？来我家？就我一个人在？这……这合适吗？
我这边还犹豫着呢，那边消息又来了：“大概十分钟后到。”得，连回旋的余地都没给留。我赶紧撂下抹布，跟个陀螺似的转起来。茶几上昨晚嗑的瓜子皮，沙发上随手扔的抱枕，老公摊在餐桌上的图纸……眼前平常觉得挺温馨的乱，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扎眼。手忙脚乱地归置着，心里头那点嘀咕就没停过。这叫什么事儿啊，也不提前打个正经招呼。
门铃响的时候，我手心都有点冒汗。拉开门，领导站在外面，手里还真拎着个文件袋，脸上挂着惯常那种有点距离感的笑。“打扰了啊，小赵。”他边说边换鞋，眼神不着痕迹地在客厅里扫了半圈。
把人让到沙发上坐下，我倒上茶。领导没急着说材料的事，反而扯了几句家常，问孩子上学远不远，家里老人身体怎么样。我嘴上应着，心里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。这氛围，说随意吧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正式；说正式吧，又是在我自家客厅里。怪别扭的。
聊了七八分钟，他才把文件袋打开，抽出几页纸。“这个项目，你们家那位负责的部分挺关键。有些细节，我想着当面跟家属也通通气，生活上可能得让他多投入些精力，你们也好有个准备。”他这话说得挺委婉，但我听明白了。那意思就是，接下来我老公得拼命加班，家里事可能就顾不上了，先给我打个“预防针”。
我接过材料，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和数据，我其实看不太懂。但领导亲自上门“通气”这个举动，本身传递的信号就再清楚不过了。这既是重视，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。我忽然觉得，这哪里是来看材料，分明是来划定“责任范围”了——工作上的事，他负责；家里的支持，我得顶上。话不用挑明，但意思已经到了。
又坐了约莫一刻钟，领导起身告辞。送他出门，关上门，我后背往门板上一靠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种微妙的、公事公办的气息。我看着恢复整洁却显得有点空荡的客厅，阳光已经挪到了沙发中央。
倒回沙发上，我盯着那几页材料发呆。领导这一趟“顺便”来访，像一块石头扔进我平静的早晨，漾开一圈圈涟漪。它模糊了某种界限，把职场那种目标性和压力，悄无声息地带进了我这个堆着洗衣篮和儿童玩具的空间里。我成了项目链条上一个没有被明确命名、却又被默认为不可或缺的环节。
手机亮了，是老公发来的微信：“老婆，领导说过去一趟，没啥特别的事吧？”我看着这句话，琢磨了半天，不知道该怎么回。说没事吧，明明有事；说有事吧，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。最后，我只回了一句：“材料放下了，说了项目的事。你晚上加班吗？”
把手机搁一边，我起身去洗那几个一直没洗的杯子。水哗哗地流，我脑子里也哗哗地闪过很多画面。职场和家庭，这两条线以前觉得井水不犯河水，今天却因为领导这趟意外的来访，在我家客厅这个坐标点上，清清楚楚地交汇了一下。我擦干手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，心想，日子大概就是这样，总是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，给你出点新题目。而生活的滋味，往往就藏在这些突如其来、需要你细细琢磨的瞬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