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人 操
黑人 操
那天下午，老陈蹲在修车铺门口抽烟，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我：“你说，这人跟人，差别到底在哪儿？”我没吭声，知道他话里有话。他吐了个烟圈，眼神飘向对面篮球场。几个年轻人在打球，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，肌肉线条随着跑跳绷紧又舒展，充满了力量。其中有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，个子最高，动作矫健得像头猎豹。
“瞧见没？”老陈用下巴指了指，“那孩子，叫小杰。我看着他长大的。”老陈说，小杰刚搬来这片儿的时候，才十来岁，又瘦又小，不太爱说话，就爱拍个篮球。这片球场以前是水泥地，粗糙得很，摔一跤能蹭掉层皮。小杰就在那地上，一遍遍地运球、起跳、投篮。夏天太阳毒，把他晒得跟炭似的；冬天风像刀子，他照样穿着单衣练得满头热气。
“那会儿有些不懂事的小孩，背后给人起外号。”老陈摇摇头，把烟蒂摁灭，“可这孩子，好像没听见。你猜他怎么着？他就用那股子劲儿，在球场上‘操练’自己。对，就是‘操练’，部队里那种往死里练的劲儿。”老陈用了这个词，语气里带着种糙糙的敬意。他说，小杰的“操练”不是瞎折腾，是有股心气顶着的。运球练到手指发麻，投篮练到胳膊抬不起来，就为了球出手那一刻的流畅。
慢慢地，嘲笑声没了。取而代之的，是球场边偶尔驻足观看的人。他那份专注，有种特别的吸引力。再后来，打比赛的时候，队友都乐意把球传给他。不是因为他皮肤颜色不同，而是因为他总能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，投进那些关键的球。他用那种近乎笨拙的、持续的“操练”，把自己打磨成了这片球场最可靠的存在。
老陈讲着讲着，自己也乐了。他说有回小杰来铺里给自行车补胎，手上老茧厚得，摸上去像砂纸。老陈逗他：“练球比我这修车还费手啊？”小杰就憨憨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：“陈叔，喜欢嘛，就得下功夫。”那句话，老陈记了很久。他说那不是什么大道理，就是一个认准了路的年轻人，最朴实的想法。
天色渐晚，球场亮起了灯。小杰一个漂亮的叁步上篮，球稳稳入网，引来几声喝彩。他撩起背心擦汗，和队友笑着击掌。那一刻，灯光照在他淌着汗水的黑色皮肤上，照着他眼睛里明亮的光，你完全不会去注意他的肤色，你只会看到一种蓬勃的、向上的生命力，看到汗水浇筑的扎实成果。
老陈站起身，拍拍裤子上的灰。“回屋喽。”他转身前，又看了一眼球场，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对我说：“这世上啊，有些标签是别人硬贴的。可人这辈子，活成啥样，到底还得看自己心里那股劲儿，看肯不肯下狠心‘操练’自己。”我琢磨着老陈的话，看着球场上那个飞跃的身影。所谓尊重，从来不是谁凭空赐予的，它是在粗糙的水泥地上，用一个又一个投篮，日复一日地“操练”出来的。是汗水，是伤疤，是那份沉甸甸的专注，把所有的差异，都融进了同一个有力的节奏里——那篮球撞击地面，砰砰作响的声音，踏实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