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裙子撩入腰间进入她
将裙子撩入腰间进入她
老裁缝铺子里光线昏暗,只有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一道,光柱里飞舞着细小的尘埃。陈默的手指拂过一件半成品,是条湖蓝色的连衣裙,腰线那里收得不太对,显得有些僵。他皱了皱眉,下意识地,手指捏起裙摆的一角,轻轻往上撩了撩,虚虚地比在腰间的位置。这个动作,他做了几十年。
“不是这么‘进’的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,是他的师傅,如今已经很少开口了。老人没抬头,手里摩挲着一块真丝布料,那料子像水一样,仿佛抓不住。“你那是摆样子。真正的‘进入’,得先忘了那是条裙子。”
陈默愣了愣。忘了是条裙子?那它是什么?
老人似乎知道他的疑惑,慢悠悠地说:“你想想,这布料,没剪没裁的时候,是什么?是一卷布。再往前呢?是纱,是线。再往前呢?”他顿了顿,“是棉桃,是蚕茧,是天地间长出来、生出来的东西。你得‘进’到那里头去。”
这话有点玄。陈默坐回自己的工作台前,看着那条湖蓝色的裙子。他试着不再去想腰线该几寸,裙摆该多长。他闭上眼睛,手指再次触碰到布料。冰凉,顺滑,带着一点点机器轧过的细微痕迹。他想象这蓝色,不是调色盘上的蓝,也许是雨后天晴,远山那一抹淡淡的、快要化开的蓝;是江南水乡,清晨的湖面,氤氲着水汽的蓝。
他的手指动了,不是撩,更像是一种引导。顺着布料的经纬,想象那湖面的波纹。腰身那里为什么僵?因为只想着“收”,没想着“贴”。贴什么?贴那想象中水乡女子柔韧而有力的腰肢曲线,那不是简单的凹进去,是一种含蓄的、流动的力道。他的针线开始走动,不再是为了完成一个工序,而是像在安抚那布料本身的记忆,让它记起自己可以多么服帖,多么生动。
这或许就是老师傅说的“进入”。不是物理上的闯入,而是一种全神贯注的“融入”。你得融入布料的生命里,听懂它的语言。它哪里想垂坠,哪里想飞扬,哪里该紧贴,哪里该留有余地,都不是图纸上冷冰冰的数字说了算,是手、眼、心,和这布料长时间厮磨出来的默契。
他想起自己年轻时,性子急。有一次做一条重要的礼服,怎么也做不出那种飘逸感。他烦躁,甚至用蛮力去拉扯。师傅当时什么都没说,只是让他去摸一块刚从染缸里出来的湿布。那布沉甸甸的,颜色深邃,摸上去有种生命的湿润和重量。师傅说:“它现在有情绪,是沉的,不高兴。你得等,等它干,等它舒展,等它高兴起来,才能继续。你现在硬来,它就死了,做出来的衣服也是死的。”
衣服怎么会是活的?那时他觉得师傅故弄玄虚。现在好像懂了一点。每一块布料,因为材质、织法、染色的不同,都有不同的“脾气”。好的裁缝,得像一个耐心的朋友,去了解,去顺应,甚至去呵护这种脾气。那种所谓的“匠心”,大概就是这份愿意沉浸进去、与之共处的时间和心思。
湖蓝色裙子的腰线,在他放缓的节奏里,竟然不知不觉顺了。那种僵硬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然的过渡,好像那腰线不是缝出来的,是布料自己愿意在那里微微收拢,为了下一刻更好的流淌。
窗外的光线移动了,那道阳光从裙摆移到了工作台上。陈默长舒一口气,放下手中的活计。他忽然觉得,自己每天重复的这个动作——将裙子撩起,整理,深入它的结构——其意义远不止于修改一处尺寸。那是一个邀请,邀请自己进入一个由针线、布料和想象构成的微观世界。在那里,时间很慢,标准不是唯一的答案,与物的交流,胜过千言万语。
老师傅不知何时已经眯着眼,似乎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那块真丝。陈默看着师傅,又看看自己手中渐渐有了灵魂的裙子,心里那点长久以来对于“手艺”究竟是什么的困惑,仿佛也被那午后阳光熨烫得平整了些。答案不在别处,就在这一撩、一捻、一针一线里,在你是否真的愿意,彻底“进入”你手中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