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碰人人摸人人看
超碰人人摸人人看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不是为别的，就为他那刚上初中的儿子。小家伙抱着个手机，一有空就戳戳点点，屏幕的光映在脸上，一会儿咧嘴笑，一会儿又皱起眉头。老张凑过去想瞧瞧，儿子却像受惊的兔子，手指一划，屏幕“嗖”地就变了样。问他在看啥，支支吾吾，就说“没啥，同学群里瞎聊”。
这“没啥”两个字，可像根小刺，扎在老张心里。他自个儿呢，其实也差不多。下班地铁上，周围一水儿的“低头族”。手指在屏幕上滑动，快得带风。短视频一个接一个，小姐姐跳舞、搞怪整蛊、稀奇新闻……眼睛跟着画面跳，脑子却好像没跟着转。一抬头，得，坐过站了。这事儿发生过不止一回。
好像现在大家都这样。朋友聚会，菜上齐了，手机先“吃”。拍完照修完图，发个朋友圈，等着小红点亮起来。那“叮咚”一声的点赞通知，比眼前朋友讲的趣事还提神。一家人看电视，各捧各的屏幕，剧里演的啥，可能谁也没看全。我们这算是在“看”吗？还是在“刷”？手指一碰，信息涌来；再一碰，又滑走了。像在一条湍急的河里捞东西，摸到的都是水，留不下什么实在的。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。巷子口有个修鞋的老匠人，他摸皮革的样子，我至今记得。粗糙的手指在皮面上慢慢抚过，哪里薄了，哪里有了暗伤，他不用看，指肚一贴就知道。那才叫“摸”，带着温度，连着心思。现在咱们这“摸”屏幕，快是快，可摸完了，手心连点热度都没留下，冰凉一片。
更别说“看”了。从前看本书，能看好久。翻页的时候，心里还琢磨着上一段的情节。现在看东西，眼睛忙得很，标题要惊悚，开头叁秒没爆点，手指头就不听使唤了。人人都想被“看到”，发照片、晒生活、亮观点。可这种“被看到”，有时候像隔着层毛玻璃，模模糊糊的，热闹是别人的，自己反倒有点空落落。
你说，这“超碰”是个啥状态？不就是超级能碰，碰得特别频繁吗？指尖碰屏幕，眼球碰海量信息，心思碰各种隔着网的喜怒哀乐。碰是碰着了，可“感受”呢？好像被这频繁的触碰给磨钝了。那个修鞋老师傅的“摸”，里头有判断，有理解，有接下来的动作。我们现在的“碰”，常常就止于“碰”本身了。碰一下，知道了，哦，然后呢？没有然后了。
所以我在想，问题或许不在“碰”，而在“碰”过之后。我们能不能稍微停那么一下？别急着划走。看一段文字，就试着把它读完；看一个人的分享，就想想他背后的情绪；哪怕是看个搞笑视频，也让自己真真切切地笑出声来。让那个“碰”，慢一点，沉一点，带点咱们自己的体温。
老张后来没硬抢儿子的手机。他找了个周末，拉儿子去河边钓鱼。俩人坐着，半天没鱼上钩，就瞎聊。儿子竟然说了不少学校里的烦心事儿，那些他在手机里从没提过的。水面静静的，话也慢慢的。那天他们没钓到鱼，但老张觉得，他好像“摸”到了点儿子的心思，也让他儿子“看”到了一个不那么焦躁、愿意听的老爸。这感觉，比收到一百个点赞，要踏实得多。
说到底，生活这块厚实的皮革，终究得靠耐心的触摸和用心的观看，才能品出它真实的纹理。指尖划过的风，留不下印记；只有手心贴上去的暖，才能慢慢焐热彼此。这道理，屏幕不会告诉你，得咱们自己从那一方小小的亮光里抬起头，才看得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