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舞蹈生在教室被队友
清冷舞蹈生在教室被队友
林晚推开舞蹈教室的门时，里面空无一人。清晨六点半，只有镜子和把杆陪着她。她换上舞鞋，开始热身，身体舒展的线条像初冬凝结的霜花，干净，也带着点疏离。队友们私底下都说她“清冷”，像月光，看得见，摸不着，总隔着一层。林晚听见了，也不辩解，只是把腰压得更低，把脚尖绷得更直。
七点半，队友们陆陆续续来了，教室热闹起来。压腿的，聊天的，分享早餐的，空气里弥漫着活络油和青春的气息。林晚靠在把杆旁喝水，静静地看着。她的“清冷”，与其说是高傲，不如说是一种专注。舞蹈对她而言，不是社交，是对话，是和自己的肌肉、骨骼、每一寸韧带较劲又和解的过程。她享受这种近乎苛刻的“严苛练习”，汗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，比任何掌声都让她踏实。
今天的排练是双人舞片段。她的搭档是陈曦，队里人缘最好的姑娘，热情得像个小太阳。音乐起，林晚旋身、腾跃，陈曦迎上、托举。可一到那个关键的连接动作，总是不对。不是力道偏差，就是节奏错拍。几次下来，陈曦的额头见了汗，笑容也有些勉强。
“休息一下！”编导老师拍了拍手。林晚走到角落，对着镜子反复比划那个转身的角度。她能感觉到，问题出在自己这里。她的动作太“独”了，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，却忘了双人舞是两个人的呼吸。她沉浸在自己的严苛标准里，像精心雕琢一块冰，却忘了冰需要融化成水，才能与另一股水流交汇。
“晚晚，”陈曦拿着水走过来，递给她一瓶，“你是不是太紧张了？那个动作，你别光想着‘到位’，你得……得信我。”陈曦指了指自己的肩膀，“你跳过来的时候，别收着劲儿，放心把重量交给我，我能接住。”
林晚愣了一下。她一直以为，完美就是对自己极致的控制，不犯错，不拖累。可陈曦的话，像一根小针，轻轻戳破了她那层自我保护的薄冰。“信任”这个词，在她的舞蹈词典里，有点陌生。
音乐再次响起。林晚深吸一口气，还是那个起势，旋转。但这一次，在腾空即将靠近陈曦的瞬间，她闭上了眼睛，真的卸去了那股绷着的、自我控制的力。身体变得有些笨重，有些“不完美”地跌向队友的方向。她能感觉到陈曦的手臂稳稳地承托住了她，甚至顺势给了她一个向上的助力，让她的下一个延伸动作，前所未有地舒展、流畅。
落地，定格。编导老师喊了“好”。林晚睁开眼，看到镜子里，陈曦正对她眨眨眼，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。林晚忽然觉得，胸口那块捂了很久的冰，好像“咔嚓”一声，裂开了一道缝，有温温的东西流出来。
后来的练习，顺畅多了。林晚依然对自己要求严苛，但她开始学习在动作里留出一道缝隙，一道让队友可以介入、可以支撑的缝隙。她发现，舞蹈的完美，原来不止一种形态。可以是独舞时极致的孤独与掌控，也可以是双人舞、群舞中，那种交付信任后产生的、一加一大于二的共振。
下课铃响了。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陈曦一边擦汗一边嚷嚷着饿死了。走到门口，她回头，很自然地挽起林晚的胳膊：“走啊晚晚，一起去食堂，今天有你想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林晚身体微微一僵，随即放松下来。她没有抽出手，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，把两个挨着的身影拉得很长，投在光洁的舞蹈地板上，暖融融的。教室空了，寂静重新降临，但空气里，似乎还留着一点不一样的温度，和之前那个只有她一人的清晨，不太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