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田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邻近地区叁百元的感情故事
戈壁滩上的小旅馆
那是个起风沙的傍晚,我缩着脖子钻进和田国道旁的一家小旅馆。前台是个四十来岁的维族大姐,正捧着搪瓷缸子喝茶,眼皮都没抬:“单间八十,热水九点后供应。”
就在我掏身份证时,门帘又被掀开了。是个姑娘,裹着灰扑扑的头巾,睫毛上沾着细沙。她声音很轻:“还有房间吗?”大姐朝我努努嘴:“最后一间被他订了。”空气突然安静,只听见窗外风卷着砂石打在玻璃上,啪嗒啪嗒的。
我捏着房卡上楼时,那姑娘还站在原地跺脚。她的帆布包开了线,露出半截毛线手套。鬼使神差地,我转身问:“要不...你睡床,我打地铺?”她猛地抬头,眼睛像戈壁滩上突然亮起的星星。
叁百块的缘分
后来我们挤在十平米的房间里分食馕饼,她叫阿孜古丽,在和田玉市场帮人串珠子。“今天没揽到活。”她掰馕的动作很慢,“挣的钱刚够买去喀什的车票。”床头柜上摊着她全部家当——叁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还有几枚硬币。
半夜听见啜泣声,我假装翻身面朝墙壁。她裹着那床有股羊膻味的被子,肩膀在黑暗里轻轻颤动。清晨时她突然说:“我给你讲讲叁百块钱的故事吧。”
去年也是在这样的小旅馆,有个采玉工把最后叁百块塞给感冒的她买药。后来那人再没回来,只在叁个月后托人捎来块青玉边角料,刻着歪歪扭扭的“平安”二字。“其实我知道,”她摩挲着胸前那块泛白的石头,“他是陷在矿洞里了。”
黎明前的分别
天快亮时风停了,她仔细把叁张钞票捋平塞进内袋,突然笑了:“你看,在和田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有时候比玉还沉。”窗外传来早班大巴的喇叭声,她拎起那个开线的包,头巾系得一丝不苟。
现在偶尔看到抽屉里那张八十块的住宿发票,总会想起她别上车时说的那句话。她说每个来新疆的人兜里都揣着故事,有的值叁十万,有的只值叁百块,但压在心口的重量其实差不多。
上个月收到张明信片,喀什的老茶馆背景里,有个系红头巾的姑娘在笑。背面写着:青玉碎了,我把它镶在了新打的英吉沙小刀上。